鏗鏘有力,“木槿有孕在身,大吳未來的太子註定不會再與慕容家有牽扯。你瞧他們三番兩次的算計,肯輕易善罷甘休嗎?”
許從悅亦皺眉,“聽聞皇上留心,已將瑤光殿保護得鐵桶一般;皇后聰慧,身邊的人亦玲瓏忠誠,想再如先前般暗中下手的確不易。但若真的生出些別的心思,恐怕防不勝防。皇上顧慮的極有道理。”
許思顏撫摩著寶椅上鎏金蟠龍,緩緩道:“人都道我面柔心軟,只因顧念著兄弟之情,自先帝故去後便把你留於京師,不將你遣回封地。殊不知我也有我的打算。如今瞧來,你到底還是懂我的。”
許從悅垂眸,唇邊一絲清淺笑意輕輕盪開,“當年先帝將我封於雍地,為的是在江北那些不服管教的武將老臣間放一枚棋眼,既可就近監視,又可免去京城是非,正好可以專心訓練出一批屬於咱們皇家的精兵……去年江北兵亂後,皇上雷厲風行,雍州、高涼附近心存異心的武將幾乎被一網打盡,我再回上雍,也便沒太大意義了!”
許思顏微笑,“慕容氏一直在拉攏你,一是看重你皇親的身份,二是在意你手中那支府兵。等今日之事傳出,必會認定我倆嫌隙更深,怎會放過這個機會?”
“皇上之意,讓我虛與委蛇,藉機打探他們的計劃?”
“留心就好,不必刻意打探。木槿有孕在身,我也不希望他們此時惹事。”
許思顏頓了頓,修長有力的指尖叩在案上,斬釘截鐵道,“我不希望我的太子繼承皇位之時,還需看這些權臣武將們的臉色!慕容氏可以保有富貴,但絕不能再手握兵權!慕容家的兵力,非削不可!”
許從悅放下茶盞,起身向許思顏一揖,“臣必以皇上馬首是瞻!”
許思顏這才面色和緩過來,亦起身握了他手道:“你我原是血脈相連的兄弟,何需如此多禮?何況便是我不說,你也必定會幫我。太后壽誕那日,若非你提醒,我又怎能來得及事先打聽清楚緣由,暗中令亦珊前去解圍?”
說到這裡,他不覺又笑了起來,“也不知亦珊怎麼和木槿那丫頭解釋的,倒也將她騙過去了!”
當日許從悅被慕容琅追得不敢回府,人人都道他在苦求許思顏幫忙。可誰又知他苦求之時,不過是在告訴許思顏,慕容琅行止有異,慕容氏恐別有用心,多半又有陰謀。許思顏亦起疑心,再問出蕭以靖被引入德壽宮,遂將計就計去了一次雍王府,只想看看慕容氏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好在木槿與蕭以靖足夠謹慎。
——便是真中了圈套,他亦安排了賢妃蘇亦珊和其他人暗中相助,絕不會讓木槿再度在宮中遇險
。
正因許從悅的提醒和蘇亦珊的幫忙,慕容氏賠了夫人又折兵,反讓許思顏找到藉口將慕容依依逐去冷宮,讓他們有苦難言……
許從悅聽得此事亦是微笑,問道:“此事皇上似乎並未和皇后提起?”
許思顏搖頭,“我明知有陰謀卻不曾第一時間趕回相助,她知道了只怕又會不悅。——當時對她和她那個五哥的確有些疑心,原也想看看她的態度。說來我也有不是,此事還是不提的好。”
他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幽亮黑眸裡已有明珠般溫柔潤潔的光輝瀲灩閃動。
而他這些話分明是兄弟間極私密無間的言語了。
許從悅看他良久,方輕笑道:“從小到大,臣便未見皇上如此患得患失過。這是……一頭栽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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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德壽宮那場暗算裡,許從悅拖住許思顏的真實原因這時候交待出來了。
瑤宮春,琴瑟和鳴聲聲情(一)
許思顏不覺面龐微微泛紅,再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