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到蘇馥珮的房間門口,裡面漆黑一片,十分安靜,顯然她們已經睡了。
但他卻邁不開步子,無聲地站在門外,靜靜聽著裡面的聲音,哪怕聽到蘇馥珮做夢罵他一句也好。
他入魔了!
夜慢慢深沉,春寒逆襲,今夜的風極寒極冷。
遠遠見得,皇甫翊僵直地站在蘇馥珮房門口,風吹著他的衣襬墨髮,淡淡的燭光下,仍舊挺拔,背影卻無比地落莫淒涼。
一直遠遠望著的鐘棋藍鷲再也忍不住上前,輕輕喚道:“王爺……”卻是話未說完,已被皇甫翊揚手止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皇甫翊才動了動僵硬的身子,轉過身來。
臉上無比憔悴,似一下蒼老了十歲,鍾棋藍鷲心頭猛地一痛,王爺……
皇甫翊淡淡地看了二人一眼道:“跟我來書房。”然後再側臉掃了房間一眼,緩緩而去。
二人抱拳一拜,跟了上去。
到了書房,皇甫翊揉著頭,靠在椅子上對鍾棋道:“明日小世子要離開王府,讓黑風和赤焰暗中保護,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讓蘇馥珮發現行蹤,有任何事情,先回來稟報本王,不可輕舉妄動。”
鍾棋抱拳一拜,轉身而去。
皇甫翊收了揉頭的手,嘆了口氣對藍鷲道:“明日本王有事很早便會進宮,你代本王去送送她們。”
藍鷲著急道:“王爺,果真不能留下蘇姑娘和小世子嗎?王爺真的捨得她們母子離去?”
“不捨又如何?她執意要走,本王……盡力了!”皇甫翊語氣中滿是悽痛。
見皇甫翊這般痛苦,藍鷲不再說話。
他知道蘇馥珮性子倔強,亦知道皇甫翊的為難,他抱拳一拜道:“明日屬下會替王爺送小世子和蘇姑娘的!”
皇甫翊點點頭,想到一事再道:“去醫館問問,暈眩之症可有預防之法,如果有告訴賀章。”
暈眩之症?王爺是打心眼裡疼蘇姑娘的,可惜……
“屬下這就去辦!”藍鷲抱拳一拜,轉身而去。
藍鷲走後,皇甫翊一直在書房沒有出來,腦中一直糾纏著蘭雪與蘇馥珮的身影。
感情不是他能左右的,如果他能左右,他也想扼制,不讓自己這麼痛!
雪兒,你是那般懂本王,若此刻你在本王身邊,你會對本王說些什麼?你會怪本王嗎?
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握了一支粗陋的竹笛,皇甫翊想起那個溫柔似水的人兒來,那個對他總是羞澀地笑,溫柔地說話,小心照顧的人兒。
從沒像蘇馥珮這般,輕則罵,重則打,整日沒有一個好臉色!
而他卻沒有陷入那抹溫柔深情中,而是在那打罵、喝斥下,深陷了自己的心。
他是不是太……
搖搖頭苦澀一笑,皇甫翊將竹笛揚起,湊到嘴邊,慢慢吹出一陣陣輕而柔,柔而悽的笛聲來。
蘇馥珮睡到半夜時分,聽到隱隱傳來一陣陣笛聲,雖然不是很清楚,卻讓人心頭佈滿哀傷。
這笛聲很熟悉,好像是皇甫翊在吹,蘭雪曾教過皇甫翊吹笛,所以她聽得出來幾分來。
難不成半夜三更的,皇甫翊不睡覺躲在哪個角落裡吹笛子?
翻了個身,蘇馥珮暗罵了一句,大半夜的不睡覺,吹什麼笛子?
笛聲太過悲涼,一夜翻騰,直到天微亮,蘇馥珮才睡沉,正睡得舒服,賀章在外面敲門:“珮珮,你醒了嗎?我們要起程了!”
蘇馥珮一股腦爬起來,只見天已大亮,這才發現睡過頭了,她趕緊對賀章道:“你等我一下,我這就出來了!”
賀章輕笑道:“不急,我在前廳等你!”
蘇馥珮叫醒小豆芽,母子倆洗漱好,提了個小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