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啞啞地說,想了想還是隱下了懷孕的事,她真的無法開口。
“哎。”溫淑芳長嘆一聲,這段日子的奔波讓她兩鬢迅速變白,丈夫和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她陪小冉坐了一會兒,又怕夏之年一個人行動不便,囑咐了女兒幾句又匆匆離開了。
夏小冉思來想去,還是拉扯著輸液瓶去了一趟主治醫師凌子奇的辦公室。
凌子奇彷彿料到她會出現,沒有驚訝,溫文爾雅的臉上帶著淡漠的笑容:“夏小姐,依你身體現在的情況不宜走動,應該躺著比較好。”
夏小冉也不扭捏,直接開門見山地問:“凌醫生,我並不想要這個孩子,您能幫我安排一下手術的時間嗎?越快越好。”
“你考慮清楚了?”凌子奇怔了怔,若有所思地走了神,不過很快又看著她說,“十一週的胎兒已經能聽見胎心跳動了。況且你的身體不算好,若是做流產手術的話可能會減低日後受孕的機率,甚至有可能會造成不孕,這些後果你想過了沒有?”
聽了他的話,夏小冉的大腦一片空白,惶惶地望著牆上貼的宣傳海報,一個白白胖胖的寶寶趴在那裡,旁邊寫著一些育嬰的注意事項,還有計劃生育的宣傳語,她好像不會思考了,有了胎心就是一個生命,一時之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她分不清了。
來時的勇氣瞬間被吹走,她沒敢再問下去,幾乎落荒而逃。
回到病房以後,夏小冉以為自己會胡思亂想,可是一沾枕又沉沉地睡著了,沒有夢,也沒有痛,醫學上說,每個人都有自我防禦功能,所以她把自己藏了起來。
可人總不能逃避一輩子。
“冉冉,冉冉。”
睜開眼,窗外已經夜幕低垂,如黑天鵝般沉得深邃,傅希堯坐在她身邊,只穿了件黑色的毛衣,灰色長款大衣搭在椅背上,那雙深刻的眼裡帶著溫柔的關心: “你睡了很久了,先起來吃點東西再睡吧。”
他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來,大手還伸到她的病號服裡探了探,她身體一震,想拉開他的手,卻見他拿著毛巾幫她擦背上的汗,動作很輕柔,臉上還有淡淡的笑,那種莫名的情感圈住了她的心,弄得她有些恍惚。
“傅希堯。”她喚了他一聲。
傅希堯停頓了一下,卻沒有看她,又繼續手上的動作。
“邵峰追我的時候我也是不答應的,畢竟我們不是一個圈子的人,身份差距太大,這段感情很難走下去。後來我痴心妄想,天真的以為能有奇蹟,才弄成今天這種支離破碎的局面。如果我沒有跟邵峰在一起,你和我也不會認識,或許我們……”
沒有相遇,就不會痛苦。
“你閉嘴!”傅希堯倏地把手裡的毛巾用力一甩,颳倒了茶几上的保溫瓶,內膽碎了一地,空氣中飄著粥的味道,護士聽見聲響不識趣地開門進來,又立馬被他吼了出去,“滾開!”猙獰的樣子任誰見了都落荒而逃,夏小冉也不自覺地顫了一下,冰涼的指尖無意識地摳著床單掩飾自己的緊張。
傅希堯惡狠狠地瞪著她,眼裡是渾然天成的怒意,可當他看到她脖子上裹著的紗布,想起了昨天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他的心又柔軟了,臉上露出一種複雜的表情,他深呼吸讓自己冷靜,這才放輕語氣地說:“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相遇的最初誰都不知道,一場佔有的遊戲不知不覺地改了初衷,她居然就是他想安定下來的那個人,她柔弱,他霸道,正好互補,誰敢說他們不合適?
“聽我的話,你先養好身體,其他的都不要想,我會安排好的。”傅希堯的聲音很沉,極深的輪廓再看不出些什麼情緒,定定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