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沒有見過。三年中只在奶奶家見過他一面,那時他倒賣假藥剛剛折本。之後就去了廣東,具體位置不詳,具體營生不詳。幾年裡我從未主動打過一次電話給他,他也從未打過一次電話給我。我從心裡往外排斥他,因為他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家庭暴力的典範。初中幾年裡,每當在路上見到別人的爸爸抱著孩子,我都要偷偷抹眼淚,那種傷心是止不住,也揮不去的。在我心裡無數次的暗示自己忘記“父親”這個概念,生活中也儘量避免談起這類話題。但為了籌到出國的費用,我必須和他聯絡,沒有任何選擇餘地。不知道他現在變成什麼樣,也不知道三年後他的兒子第一次主動聯絡他是為了要錢時,他做何感想。
電話通了,開始還親切的叫我“兒子”,當客套的寒暄過後,得知我向他要錢出國時,他開始重提多年前不著邊的老調,說我不用功讀書,現在肯定後悔。我把話筒拿開耳朵,離那些刺激的聲音遠些。聽那些陳詞濫調接近尾聲,又沉默了一下,“再等一段時間吧,我給你打電話。”
“不用多,兩萬就夠。”
“過一段時間,我給你電話。”
“啊,嗯。”
電話結束通話。
對於這“一段時間”的長度,我理解為一個星期。掰著手指數過一個星期之後,我再打電話給他,只聽到兩句話就結束了。
“我現在很忙,過會兒給你電話。”
“過多長時間啊?”
“過一陣。”
“啊。”
對於這“一陣”的長度,我還是理解為一個星期。熬過一個星期之後,又打電話過去。
“你媽不是有房子嗎?賣了不就有錢了嗎?”
“房子不能一下就賣出去,還得等,不知道什麼時候呢。”
“在國內念個大專不挺好嗎?”
聽到這裡,我把話筒輕輕結束通話,我知道,他沒有錢。
面對這個好面子的窮爸爸,又能怎樣呢?
“沒事兒,你姥姥就是那麼一說,你爸不給,你姥也能給你拿這筆錢。”媽在旁邊安慰我。
雖然出國的錢有些眉目,可我仍然覺得無比失望,我不相信自己就是那些電視劇裡扮演父親棄兒的角色。我一聲不響的拿上腳踏車鑰匙。
“去哪兒啊?”媽問我。
“去我爺家。”
騎著腳踏車在這條從小到大經常走的路上,感覺從未有過的迷茫。很多人窮極一生想要安穩下來,卻一直都在為漂泊做著巨大的努力和犧牲。人這一輩子究竟追求的到底是什麼?現在我只知道,我要出國。
在我回家的路上,奶奶給媽打了電話,說兩萬塊錢應該不成問題,怎麼也能想辦法籌到。
又過了兩個星期,我去爺爺家拿到兩萬塊錢,他們說是從大爺那裡借了一萬塊,另外一萬塊不用還,是他們自己的。我說,這兩萬塊錢都會還的。
加上姥姥拿的五萬,一共七萬塊存在一張建行的卡里,被我塞在抽屜最底層的筆記本下面牢牢鎖起來。
錢,真的很重要。有時,夢想只能用它買到。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4、尋找販賣自己的中介(上)
已經去愛爾蘭的同學基本都是靠中介公司辦出去的,只有一個不是,她是班裡第一個出國的,也是唯一一個靠那邊的親戚幫忙辦出國的,我沒有在外國的親戚,又摸不清出國的門路,只好找中介。
其實,出國留學本身不是一件複雜的事情,只不過手續繁雜,加之中國民間與外國聯絡較少,身邊有護照的人都屈指可數,所以讓人頗感神秘,也因此誕生出中介公司這麼個東西。中介公司收人錢財,送人出國,與蛇頭經營的勾當並無二樣,只不過一個合法,一個非法。無論包裝多麼精美,附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