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世而居的住處,到像是有錢人家窮極無聊,在此地建上這麼一間木屋,佈置停當,以便有暇時過來享享清靜。
鍾天政笑道:“真不錯,看來老天爺還是照應咱們,今晚就歇這裡,等衣裳幹了再走吧。”
這般境地,文笙哪裡還顧得多想,依言進了屋,先把古琴放在了桌子上,眼前一陣發黑,踉蹌了一下。伸手扶著桌子站定。
鍾天政先去關了門,回來扶住文笙,關切地道:“怎麼了?”伸手往文笙額頭上摸去。
文笙身上衣裳還是溼的。只能先在板凳上坐下來,伸手將束髮的發繩解開,捋了捋髮絲上的水,手腳抑制不住地抖個不停。
鍾天政見狀,先去床榻邊上找了塊淺藍色的棉布枕巾,過來給文笙擦拭頭髮。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有時指腹會不經意間擦過文笙的肌膚。好像蝴蝶落於心尖上,引起絲絲的顫慄。
鍾天政低下頭,湊在文笙耳邊溫柔低喃:“還是冷?我覺著你有點發低熱。這是生病的前兆。還是早早把溼衣裳脫了,到床上去蓋著被子暖和暖和,其它的事都有我呢,你就好好睡一覺。看明天會不會好一些。”
油燈將他修長的身影映在牆上。文笙怔怔望著那牆壁上依偎在一起的一對人影,沒有說話。
鍾天政低笑了一聲,笑聲彷彿在胸腔裡震盪,帶著一種別樣的誘惑:“怎麼了?沒力氣?折騰了一晚上了,也難怪。我來幫你。”說話間,將手伸向了文笙的領口。
文笙驀地一醒,伸手便將鍾天政的手按住:“鍾兄!”
“嗯?”鍾天政在她身後應了一聲,將臉湊過來。貼靠在了文笙的脖頸上,親暱地道:“怎麼同生共死這麼久了。還這樣生分呢,叫我阿政,好不好?”
他的氣息縈繞著文笙,聲音溫柔,含著笑意,全不顧自己還穿著溼衣裳,好像安頓好文笙就是他最重要的事,滿腔的愛慕之情表露無疑。
此時的鐘天政,儼然就是天底下最完美的情人。
可文笙卻沒有放開他的手,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阿政。”
“呵,我在。”
文笙說話的語氣帶著一絲古怪,好似全未受到眼前這種種曖昧的影響,她問:“阿政,你打算什麼時候叫雲鷺進京來?”
屋子裡頓時便是一靜。
停了停,鍾天政的聲音才自她背後響起,透著些許疑惑,好像不明白文笙在說什麼:“雲鷺?他怎麼了?”
文笙沒有回頭,聲音裡卻帶著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我既然開口,便是有了把握,你何必還要硬撐著不承認,非得繼續裝下去呢?”
鍾天政收回手去,站直了身子:“我看你是今晚嚇壞了,人一旦受了驚,就會胡思亂想。早早睡吧,我不打擾你,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說話間,他竟然掉轉頭,就要匆匆離開。
文笙在凳子上轉過身,她沒有問這麼晚了,鍾天政渾身盡溼要去哪裡過夜,而是開口提了個要求:“阿政,等天亮別忘了幫我準備身乾淨衣裳。”
鍾天政腳下頓了頓,頭也不回地拉開門走了出去。
文笙強撐著起來,去把門關嚴插緊,趕緊脫掉了溼衣裳,熄了油燈,鑽進被子裡。
直到好一陣,她才覺著有些緩過勁來,不再冷得發抖,方才裹緊了被子在床榻上打了個滾兒,兩手捂著滾燙的面頰發出一聲嘆息。
怪不得先賢教誨說: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
想她顧文笙也算經過不少陣仗,死而復生的人了,今日卻險些中了美人計。
懷疑鍾天政對她別有居心,要從林家人開始。
林家的下人如此能幹,連許家老二那樣的武林高手也說抓就抓,說審就審,可家主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