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抓住兇手,為你報仇!”
第二十五章 最後一面
“麟遠這孩子生性不喜吵鬧,他畫畫,院子裡不能有一點兒聲響,後來他改去歸雁樓,那裡不到吃飯的時候也很安靜,大約七八天之前,他突然又換了畫畫的地方,在金鉤河邊租了條船,每天帶著林三谷天一亮就往那兒跑,一呆就是一整天。”
金鉤河是大興境內最大的一條河,大興下轄十縣,它流經了一半兒,最後由南向北貫穿了離水城,匯入蒼茫東海。
若說春夏時節金鉤河畔還經常有人踏青賞景,這會兒已經入冬了,北風一吹河上許多地方結了薄冰,哪裡還能見到人影,再加上近來因為首陽先生遇刺,城裡氣氛異常緊張,尋常百姓更加不會有那閒心到河邊去。
偏偏白麟遠跑去畫畫。
文笙覺著揪心,白士元這當父親的摸不清頭腦,她卻一聽就明白了白麟遠為什麼要跑去那種地方畫畫,他聽從自己的建議,要畫一百張不同風格的水。
白士元未發覺文笙神色有異,繼續說道:“昨日直到太陽西沉,麟遠還沒回來,夫人打發了家裡的僕從去找,後來傅捕頭也帶了十幾個衙役去幫忙。”
說話間傅長沙進來,衝白士元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站在了一旁。
“這麼多人沿著金溝河兩岸大呼小叫找了兩三個時辰,一時沒有回應,直到半夜,才在一處亂石堆裡發現了麟遠的船,那地方被雜樹遮掩,十分不起眼,”白士元頓了頓,彷彿又見到當時那個叫他悲痛欲絕的畫面,“麟遠和林三谷都死在船上……”
這種情形下殺人,是有預謀,還是臨時起意?
難道是白麟遠主僕二人昨日在金鉤河畔目睹了什麼,以至被殺人滅口?
文笙道:“典史,我想見一見他們兩個,另外傅捕頭昨夜在場,若是方便,能不能請他同我說一說當時船上的詳細情況?”
這兩個請求十分大膽,白士元卻沒有阻攔,他雖然並不覺著眼前這小姑娘能比他和傅長沙的目光更老練,看出什麼新的線索,但她對兒子有這個心就大是不易。
出事到現在白士元兩天沒合過眼,但覺身心俱疲,整個人彷彿老了十歲,打不起精神應付文笙,兩手按住額頭不住揉捏,長嘆一聲,向一旁的傅長沙道:“罷了,你陪著她去見見麟遠最後一面吧。”
白麟遠這時候已經經過了小殮,若不是露在外邊的肌膚呈黑灰色,看他閉著眼睛神態安詳躺在那裡,簡直就像睡著了一樣。
同白士元一樣,傅捕頭也誤會了文笙和白麟遠的關係。
沒名沒份的,白少爺突然就走了,姑娘家自己找上門來,他心生同情,以為這位顧姑娘見到屍體會像白夫人一樣哭得死去活來,誰知文笙一滴眼淚也沒掉,只是這麼不錯眼珠地盯著看。
說實在話,雖然請人收拾過了,但誰也不能昧著良心說一個死了一天的人有多好看,她就不怕晚上做噩夢麼?
“傅捕頭,他傷在什麼地方?仵作怎麼說?”其實文笙比他們任何一個人想的都要冷靜。
“致命傷在咽喉,那兇手生怕麟遠不死,又在前心補了一刀。仵作估計事發時候應該是昨日的未申之交,出事的地方是在岸邊一片亂石裡,就算有人在附近,也很難留意到石堆後面發生了何事。”
白麟遠的壽衣領子高高立起,遮住了脖子上那個猙獰的傷口。
“這麼說兇器是刀,是把什麼樣的刀?”
“短匕。”
“……走吧,帶我去看看林伯。”
林三谷更像是突然受到了襲擊,短匕自他後心刺入,一擊致命。
傅長沙發現主僕二人時,白麟遠連人帶凳子倒在船艙裡,屍體早都僵了。林三谷俯身趴在前頭船舷上,半個身子探到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