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了文笙這塊活招牌,新樂師學堂底子無疑是很薄的。
不過這一情況在三月中旬有了轉機。
三月中,大興迎來了幾位風塵僕僕的客人。
卞晴川一見之下發現都認識,聞人英,上官泰,易氏兄弟,全都是他在玄音閣時的故人。
為首是一位其貌不揚的白鬍子老頭,卞晴川曾在同樂臺的主考官席上見過他。知道這一位姓陳,人送外號“藏頭猱”,乃是玄天塔的守塔樂師。
聞人英同卞晴川當日組隊打過團戰。算得上是老朋友,上官泰、易氏兄弟面上有些尷尬,還是陳老開口,道明瞭來意。
“去年顧姑娘來奉京,老朽曾與她在麗松崖山道上有過一番對話,她邀老朽到開州來,在她的樂師學院裡教學。大家一起研究《希聲譜》,沒想到不過幾個月她便出了意外,唉。她人雖然已經不在了,老朽卻不能言而無信。我本想邀幾個老朋友一起過來,不過眼下奉京的情況你們也知道,當權的人沒把玄音閣看在眼中。他們需得留下看護玄天塔。保全塔裡那些珍本。”
卞晴川大喜過望,連忙稱謝:“您能來,就算是解了燃眉之急,我代小徒謝謝諸位。”這時候他才確定這些人都是來樂師學堂教書的。
聞人英也到罷了,上官泰、易氏兄弟和譚家牽絆頗深,會跑到開州來著實叫人沒想到,不知是不是在奉京呆不下去了。
他剛腹誹完,易星河吶吶開口:“我等是最近接到書信。才知道譚五先生和顧樂師還有個約定,譚五先生不能前來赴約。便由我們幾個代替。五先生琴藝甚高,我等難望其項背,但好歹合幾人之力,在教學生上面應該勉強比得上。”
卞晴川這才知道究竟。
這是鄴州那邊王十三同譚家暫時聯手的結果。
他笑著緩和氣氛:“求之不得,論技藝諸位或者比不上譚五先生,但若論教學生,諸位可有經驗的多。”
卞晴川不擅偽裝,幾人和他聊了一會兒都覺奇怪,原先在玄音閣不覺著他這麼冷心冷肺啊,唯一的徒弟不在了,看上去也不像強顏歡笑的樣子,嘖嘖,到底是上過戰場的,真狠得下心來。
卞晴川回去和文笙講,大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文笙聽到陳老依約前來,頗感高興,笑道:“師父您先派人好好招待著,等我辦完事,再去跟大夥請罪。”
送走卞晴川,文笙想著十三從譚家給她要人,省得她為這事還要專門再赴天女湖,依他的脾氣,能這般周到,顯是時時在想著自己,心裡甜甜的,臉泛笑意,鋪下紙筆,便要給那小子寫一封表揚信。
這時候隱居天女湖的譚家眾人卻是打聽到了一個重要的訊息。
上次譚家諸子同文笙面談之後,決定要為除去白雲塢主出一份力氣。
譚錦華的姑姑做過皇后、太皇太后,把持過後宮和朝政,如今雖然撒手了,但想找幾個身在要位受過她恩惠的宮女太監,打聽打聽宮中的情況到也並非難事。
很快白雲塢主在宮中的所做所為便事無鉅細地傳出來。
這其中有一條吸引了譚家人的注意。
建昭帝晚年身體不適,時常覺著力不從心,太醫能做的有限,他除了曾動念想將南崇醫令燕白要到手,還像大多數的帝王一樣,迷信起了煉丹,想要長生不老。
有皇親貴戚體察上意,給他推薦了幾個會煉丹的道士,建昭帝生怕譚夢州和皇后干涉,將幾人悄悄養在宮裡。
其實那時候宮裡但凡有個風吹草動,很難逃開譚皇后的耳目,只時她那會兒正在謀求退路,不想多管而已。
白雲塢主住進皇宮,不大叫人伺候,加上他武功又高,行蹤詭秘,宮女太監們時常對其所做所為摸不著頭腦,但就在他鳩佔鵲巢不久,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