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燭的幻覺,停留下來。
一開始還沒什麼,隨著時間推移。小腹處滯留的內力越積越多,不但可見他小腹鼓脹起來,下邊竟還搭起了個小帳篷。
幸好兩人都在全力抵禦藥癮發作的痛苦,否則他這麼蹭啊蹭的。該是何等尷尬。
王十三太難受了。文笙縱能分擔他千百樣痛苦,他卻依舊覺著哪裡不對勁兒,身體仿如一條大河,原本河水流得雖然急,卻是浩浩湯湯直奔下流而去,這會兒在中途突然多出一條水壩來,河水被攔腰截斷,無處傾瀉自然十分危險。
要麼兩岸河堤被沖毀。王十三再無力約束內息走火入魔,要麼強行衝開這道水壩。迴歸正途。
王十三臉憋得通紅,像一隻被丟上岸的魚,使勁兒撲騰,身下鋪著的棉斗篷早揉爛了,滿身滿臉都是泥土,說不出得狼狽。
文笙亦覺出不對勁兒來,她不敢停下《連枝》,嘴裡一小段一小段哼唱起《伐木》來,希望能緩解他的不適。
王十三確實好受了些,由喉嚨深入發出一聲嘶吼,衣裳碎裂,暴露在外頭的肌膚竟呈赤紅之色。
《明日真經》雖然有種種缺陷,卻是這世間至陽至烈的武功心法,不然也不會對修煉此功的人有著如此苛刻的限制。
此時在王十三體內,尤其是氣海經會陰到達衝門的這條經脈,內息滾燙如同烈火一般,灼燒著所有阻礙。
王十三額上青筋凸起,他覺著疼了,這與藥癮發作時那種帶著奇癢的疼不同,就像是龍被抽了筋,蛟被剝了皮,火舌席捲,硬生生撞破了會陰穴。
一柱擎天直接恢復原樣。
這股火焰在他渾身經脈中肆意來去,不知何時那股骨頭縫裡滲出來的奇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有疼,這種疼王十三其實頗為熟悉,這是經脈受傷的滋味。
二十年習武生涯中他嘗過不止一次,可從未像這會兒這樣,大面積的受傷,簡直是渾身上下經脈都在疼。
不過對他而言,這疼比藥癮發作可強多了,已經屬於能挨住的範疇。
王十三平躺在那裡,動也不動,望著文笙兩眼發直。
文笙此際也很狼狽,她很快發現了王十三的異常,放下琴,跪伏過去,焦急喚道:“十三,你怎麼樣了?說句話啊,你別嚇我。”
她伸出手去,想將十三抱在懷裡,這時候才覺出怕來,淚水無法控制,珍珠一般滴落。
一滴恰巧落在王十三唇邊,王十三伸出舌頭來慢慢舔掉,聲音黯啞:“別哭,寶貝兒,我好像好了。”
文笙聞言全不見方才的鎮定,手抖得厲害,顫聲道:“真的?”
王十三笑笑,有氣無力道:“我不知道,至少這次是不用吃藥了。”
文笙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他身邊,停了停又問:“你怎麼一動也不動,是動不了麼,別是癱瘓了?”
王十三不甘示弱,道:“我就是癱瘓了,也一輩子賴定你這小娘們兒。”
文笙聽他如此說話,頓時放下心來,笑道:“好呀,你只管來賴。”
王十三口裡說笑,卻是連手指也懶得動一動,攢了一會兒力氣,同文笙道:“我應該是經脈受了傷,幫我找一找,看有沒有帶治內傷的藥。”
《連枝》雖能緩解病痛以及身體的不適,遇上實打實的內外傷卻是無法加速癒合,好在王十三身上常帶著傷藥,還都是離開嘉通之前從燕白那裡討來的,依王十三眼下的情況,服過藥之後只需慢慢休養就沒有大礙了。
王十三傷得不輕,沒法施展輕功自己潛回兵營,天快亮時,文笙陪著他來到軍營外頭,彈起《探花》送他一程。
這一彈琴不要緊,竟發現王十三除經脈受傷之外,還出了個大問題。
文笙的《探花》原本沒有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