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稱野史。多半是後人牽強附會,沒有經過考據的戲說。
文笙問道:“不知是何人所著?”
連成業剛登記過作者,直接回答:“無名氏。”
文笙聞言淡淡一笑:“書中所說幽帝為人如何?怕是沒什麼好話吧?”
連成業呆呆望著她,似是沒反應過來。半天才點了點頭。
文笙搖了搖頭:“哪朝哪代最後在位的帝王都難留下好名聲。就像那些轉瞬即逝如韋陀花盛開的朝代,通常在史書裡都是荒淫殘暴,倒行逆施。事實當真如此?只怕未必。連聖人都說,為尊者諱恥,為賢者諱過。”
連成業囁嚅道:“你這話有些大逆不道。”
文笙卻道:“有些人的大逆不道在心裡,我不過是把它說出來。”
連成業不再接話,避開文笙的目光,走過來換了一本書。坐回去捧著一看又是半天。
天黑之後王十三過來,進門時正好連成業離開。兩人打了個照面。
王十三望著他目露疑問,連成業趕緊退後行禮,口稱“見過世子”,王十三擺了擺手,連成業低頭匆匆而去。
王十三將燈挪到了文笙跟前:“不看了吧,仔細傷眼睛。”
文笙回他一笑。
王十三衝連成業離去的方向望了望:“問出點兒什麼沒有?”
“沒有,與之前你在的時候一樣。你呢,今日一天可有收穫?”
文笙將書放回去,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脖頸,坐了一天,不覺腰痠背痛。
王十三見狀伸手幫她在頸後揉了揉。
“屁都沒有發現,聽說那袁義平時老實本分得很,也沒處去結交亂七八糟的朋友,家裡爹媽不急等著用錢,他藏著這麼久不出現,我有個預感,說不定人早已經被滅口處理掉了。”
文笙這邊也是一無所獲。
從時間上說,他們在袁家呆得已經比譚五先生要久了,文笙覺著她和王十三就像是陷在了一大片濃霧中,茫無頭緒,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譚五先生到底在這袁家發現了什麼?
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假設她是譚五先生……
等等,她的思維正是因此受到了侷限,她老是設想,譚五先生來了袁家之後,一番探查,發現了關鍵的線索,而後順藤摸瓜,一舉找到了丟失的《希聲譜》。
若是拋開這一點呢?
譚五先生為什麼要到袁家來?假設他在來之前是抱著某種設想的,在朗月齋他粗粗盤問,印證所料不差……
文笙出了一陣神,突道:“十三,你說譚五先生會不會與咱們一樣,其實什麼也沒有查到?”
“沒查到?”
“是啊,誰都不曾在朗月齋的這批新書裡頭見過《希聲譜》,袁家書香門第,不曾苛待下人,而袁義素來沒有劣跡,也不急等錢用,這件事全無線索,甚至看上去根本就不應該發生,他會怎麼想?”
王十三江湖經驗何等豐富,不用文笙再說下去,坐下來一拍大腿:“那要是老子肯定會想,這誰做的圈套引我上當呢?”
文笙點了點頭:“不錯,譚五先生怕也是這樣想的,你猜他會懷疑誰?”
這還用說麼,除了那手裡握著《希聲譜》的小白臉不作第二人想啊。
“自然是姓鐘的小鬼。”
“這麼著就順理成章了。之前我還疑惑,譚家這次為什麼這麼看重《希聲譜》?按說他們手裡至少已經有了四首曲譜,卻始終不得入門。應該對全本興趣了了才是,就像上一次只出動了首陽一人。我原以為這回他們興師動眾是為了遏制我,原來他們是衝著鍾天政來的。”
隨著鍾天政銷聲匿跡。楊昊儉的大軍被擊潰,想必在譚家人看來,只要沒見著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