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招呼到一起,通報了這個情況。大家一時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
提到最多的則是這支列登人馬來得蹊蹺。
他們不像東夷這邊有備而戰,早早準備了要打伏擊,到像是突然接到了某種召喚,才在兩天之內匆匆聚合起來。
難道是埋伏在西遙莊的東夷軍隊感覺到打不贏紀南棠一行。才喊了列登人前來幫忙?
副將孟振國道:“這到奇了。勝券在握地跑來伏擊咱們,事到臨頭卻又叫了列登人分功勞,鬼公子想搞什麼陰謀詭計?”
紀南棠沒有對此多加評論,只道:“據探馬回報,那些列登人距離西遙莊只有七八十里,此戰必須要快,掃平西遙莊之後全軍收縮,結錐形大陣。沒有命令不得冒進。”
眾將齊聲應“是”。
這兩天夜裡紀南棠早對西遙莊這一戰作了種種部署,此際無需多言。只特意叮囑斥候隊長派人盯緊了那佇列登人馬,起身道:“那就這樣吧,傳令下去,出發!咱們會一會鬼公子!”
這一耽擱,已經差不多到了午時,五月的白州已是十分炎熱,這熱又透著一股氣悶和潮溼。
東南沿海幾州夏季很長,冬天又不冷,再加上雨水多,這就使得地面上溝壑縱橫,到處都是密林和灌木叢。
眼前的西遙莊就是這麼一種情況,附近山陵沼澤密林俱全,地勢十分複雜,莊子在西遙山腳下,只有百來戶人家,斥候沒有辦法深入進去,估計著這百多戶早已遭了毒手。
紀家軍的將士們披掛整齊,前頭盾牌兵、弓弩手、長矛兵交錯成列,兵器在太陽底下閃著鋒銳的寒芒。
紀南棠有個感覺,對手一直在暗中注視著他,既是雙方都知道必有一戰,也就不必佯裝行軍,他下令全軍突擊,先拿下眼前綿延數里的矮草坡。
這段路明顯被東夷人提前做過手腳,遍地溝壑,換一支軍隊得知訊息,十九要繞路而行,但紀家軍沒有絲毫猶豫,他們的主帥下命令時用了一個字:推!
直接推過去。
白州首戰,將士們氣勢如虹,全未將成倍於自己的敵人放在眼裡。
戰鼓聲“隆隆”,響徹戰場,紀家軍的將士們這兩天已經習慣了這會叫人熱血沸騰的鼓聲,此次出征,隨隊有五十名玄音閣的樂師,而擊鼓的聽說正是他們的隊長。
這鼓聲彷彿能激發出自己人身體的潛能,叫他們揮動兵器更有力氣,身手更加協調,注意力更為集中……
喊殺聲震天,數不清的東夷人從草叢中、溝壑裡鑽出來,對上紀家兵,兩下陷入短兵相接。
文笙專心擊鼓,沒有空去看前方的情形,雲鷺持刀守在她身旁。
空氣中很快瀰漫開一股濃濃的血腥氣,不知不覺間,文笙竟生出一種方圓數里天昏地暗、飛沙走石的錯覺。
有樂師加入的六支隊伍已經開上去了。
雖然樂師們在個人能力上要遠超同組兵士,但此刻完全是由紀家軍佔了主導,他們跟在隊中深一腳淺一腳地前行,戰爭的殘酷嚇壞了他們,一個個神情恍惚,如墜不醒噩夢,偶有幾個發出樂聲的,音也不知走去了哪裡。
但即使如此,紀家軍推進的速度仍然非常得快。
文笙能覺出來,放置戰鼓的車一直在前行,從來都沒有停下來過。
她離著帥旗很近,依稀能聽到紀南棠的聲音,一道道命令傳下去,這是他的嫡系人馬,跟著他血裡火裡一路殺過來,早已是如臂使指,區區兩倍敵軍就想阻住他。未免想得太簡單了。
鍾天政沒有衝在最前面,因為沒有隊伍,所以也沒什麼人注意到他。他離著文笙約有一箭之地,微微皺眉,觀察著兩軍交戰的一些細節。
很快他就看出來,紀家軍是形成了一個個小型軍陣,或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