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去幫忙。
“小心點呀。年輕人,你手勁兒大,它可經不住你一掐。”老者提醒道。
王十三小心翼翼扶著莖杆,道:“老先生,你是這暖房裡的園丁?”
老者口音雖重,聽人說話到沒問題,搖了搖頭。一邊熟練地插木條綁繩子,一邊道:“我是府裡的客人。”
客人?那就是門客嘍。
哎呀,這真是看人下菜碟。比比剛才那姓胡的,年紀都差不多,就因為不會裝模作樣,在江府裡的待遇就天上地下。
王十三心中更是不忿。道:“我們也是客人。昨天剛住進來,看你這樣子不像是個會武藝的,那就是有才學,怎麼弄得跟個下人似的?”
那老者笑笑:“老頭子才學也很一般,不過是馬馬乎乎將字認全,能胡亂寫幾筆罷了,和他們不敢相提並論,寄人籬下不容易啊。乾點兒力所能及的活兒,省得遭人嫌棄。”
王十三無話好說。憋出一句:“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那老者聞言“哈哈”一笑,拍了拍手上身上的泥土,站起身道:“好了,多謝兩位,我請你們喝一杯。”
文笙守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此刻連忙道:“不敢叨擾長者。”
她看這老者談吐氣度,確實不像是個僕傭下人,若說是府裡的門客,比比胡老先生,這老者身上隱隱透著的淡泊,又叫她覺著說不出的古怪。
王十三卻指了地上另一株:“這還有一棵,一起種了唄?”
老者笑著擺了擺手:“扔這裡吧,不用管它,等回頭再來收拾。”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引著二人往石桌旁走:“坐一會兒,我看小姑娘氣色不好啊,別累著。”
文笙心裡一動,他叫自己“小姑娘”。
文笙的年紀,在尋常人看來已經老大不小了,此番扮作陸不遜的媳婦,在大夥看來再正常不過,若說還未嫁人,那才叫奇怪。
這老者到底是像他叫王十三“小夥子”那樣無心一叫,還是看出什麼來,目光如此犀利?
她回頭看了看地上那半株植物,根已經被剪得七零八落了,相比另半株被小心翼翼移栽到盆裡,境遇迥然不同。
她好奇問道:“為什麼不管它,丟它在這裡時間長了不會枯死麼?”
老者笑了一笑:“這花我也是第一次種,伺候快兩個月了,花苞裡一直不結籽,所以才想如此試一試,這些花花草草都是有靈性的,越到絕境,越能激發出潛力來。其實人亦是如此。”
文笙覺著他這番話聽起來有些意味深長。
三人圍著石桌坐下,老者也不管手上髒兮兮,拿起桌子正中的酒壺,在壺底摸了摸,滿意地道:“江大人家裡,我最喜歡的就是這暖房,又舒服,又安靜。大冷的天,坐在這裡,看外邊飄雪,喝點兒溫熱的小酒,沒有閒雜人來打擾,人生於世,夫復何求?”
原來暖房此刻不但四面牆是熱的,連這石桌石凳都是溫的,桌子中心那一塊溫度尤其高,不用生火爐,就有溫酒之效。
王十三張了張嘴,心道:“哇,同那姓胡的比起來,原來真正的高人在這裡。”
文笙也覺這老者很投脾氣,見他提壺過來斟酒,沒有推拒,雙手執杯恭恭敬敬領受了,笑道:“老先生,我們兩個冒昧闖進來,只盼著沒有打擾到您。”
老者眨了眨眼:“你們不是江大人的客人麼,江審言家的大門可是很難進的,自然不算閒雜人。”
王十三笑了,高人怎麼了,只要不是像胡老先生那麼眼高於頂的,他便可以套套話,看看江審言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把自己和文笙弄進府裡卻又避而不見是搞什麼鬼。
他搔了搔腦袋:“江大人的門很難進麼,沒覺著啊。”跟著就將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