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尋常,安靜而落落大方,出現在書坊裡,非但不叫人覺著突兀,反到看上去相得益彰,有一種古怪的和諧感。
南崇抑武重文蔚然成風,嘉通城裡藏著不少不為人知的才女,戴向只是看了兩眼,便將目光收了回來,緊張地盯著吳豐,生怕他有個閃失。
文笙也很緊張,行刺成功了,吳豐半死不活就在眼前,十三呢?他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人抓到?
她的目光在宣同方和冷興生臉上掠過,沒有得到答案,悄悄將手伸到桌案下頭,握住了童白霜的手。
童白霜手抖個不停,當是因為終於見到了大仇人,強自壓抑內心情緒所致。
好在她臉經過了易容改妝,不容易露出破綻。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書坊裡氣氛緊張得很,除了吳豐時不時呼痛呻/吟以及大夫在旁慌手慌腳地救治,再沒有其它聲音。
眾人急得不行,不管哪一方,心裡都是一個想法:燕白怎麼還不來?
吳府尹遇刺的訊息早已經在附近傳開了,他的轎子、隨從的馬還都扔在大街上呢。
狀元橋往日裡熱鬧。這會兒街上空蕩蕩的不見人影,大家怕惹麻煩上身,都特意繞開了這段路走。
可總是有那與眾不同的人。
一個衣衫不整的大個子沿街走過來。
說衣衫不整。是他左肩受了傷,也不知哪家大夫幫他包紮的,肩膀上鼓鼓囊囊一大團,撐得外袍系不上,那大夫大約是擔心他左臂活動撕裂傷口傷到筋,還用寬布條把他胳膊給吊起來了,這麼著走在大街上。看上去實在悽慘。
但他卻似半點兒也不在乎,還挺樂呵地哼著小曲,走到書坊外頭。不等看到屋裡眾人,便喊了一嗓子:“老蔚,在不在,我接我媳婦來了!”
說話間。他人到了門口。猛見屋裡這麼熱鬧,“嚯”地向後一縮,驚道:“幹什麼呢這是?”
來的正是王十三。
文笙見他好好的,雖然吊著胳膊,但想也知道,敢這麼來,肯定不是剛才行刺時受的傷,王十三這是故弄玄虛呢。她放下心來,微微一笑。
吳府的幾個門客面露狐疑盯著王十三。大有一見不對,立刻抄傢伙的架勢。
這大個子身高胖瘦與剛才的刺客看著挺像,只不過他肩膀帶著傷……
宣同方意識到該他發揮演技的時候了,清咳一聲,引起眾人注意,道:“不遜你傷好點兒了沒,我來介紹,這是同我一起,在陳大人家做門客的陸不遜陸小兄弟,今天早上陳大人家門客升等,陸兄弟和韓央韓先生打了一場,被他刺傷了肩膀。”
戴向聽著臉色一緩。
他今天一整天都跟隨在吳豐左右,還不知道師弟韓央上午被打得重傷,哪怕治好也成了廢人,聽宣同方這話,還當是眼前這小子自不量力挑戰師弟,被教訓了。
他和韓央雖是同門,素來不親,不然也不會分保了吳、陳兩家,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吊著胳膊的年輕人,暗忖:“看來不是他,他連韓央都打不過呢,還受了傷。”
那刺客刀槍不入,怎麼會受傷見血?
不過此人又姓陸,是巧合麼?
他心念電轉,臉上不由地現出遲疑來。
這時候宣同方已向王十三簡單說了說吳府尹遇刺的事,又介紹了一下戴向等人的身份。
王十三反應頗為冷淡,只是“唔”了一聲,隨口感慨道:“誰這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衝戴向等人匆匆點了點頭,便望向了角落裡的文笙,臉上表情頓時變得生動起來,露出可以稱之為討好的笑:“媳婦,累不累,中午吃的什麼?”
這麼多人愕然看著,文笙蒼白的臉上難得泛起了紅雲,低聲道:“還好。”
王十三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