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算盤說出來的,故此馮公公根本不急,只需靜待時間,心中疑惑自然而解。
但反過來看,昭譽帝還是九五之尊的時候,哪裡有人敢在這大璫面前如此拿捏形色?馮公公又哪裡會容哪怕是朝廷重臣在自己面前故弄玄虛?
到了這種時候,這樣沉得住氣的表現,也就是下策中的上策,不得已而為之罷了。
邵勁之於這些人來說,要論心思深沉智謀絕世,那自然是多有不如。但他至少有一個習慣很好。
他做什麼事,哪怕是在最初宮變的時候以小博大頃刻就有覆滅之災的時候,也是習慣將事情搞得清清楚楚,等徹底理解最好的結果和最壞的結果之後,才準備動手。也是因為吃透了,又或者是本身性格的問題,他幹什麼都有一種乾脆與堂皇的大氣。
所以此刻,哪怕邵勁明白馮公公心中的彎繞,他也一點配合地穩著看誰先穩不住的意思都沒有,根本不在乎自己被稱得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只飛快地握住馮公公地手,低聲但有力地說:“公公恕罪!微臣有要事要向陛下稟告!”
在被邵勁握住手腕的時候,馮公公差點一拂塵將人給打出去,他用隱含探究地目光看了邵勁一會,接著才說:“隨咱家來。”
兩人行至昭譽帝的床榻之前,馮公公先進其後與昭譽帝耳語了一番,接著才轉出來,招邵勁近前。
等來到床前跪下,邵勁就如之前一樣,一句廢話不說,只乾脆利落地將手中有關寧王出生的記錄呈上前去。
這些東西自然是由馮公公代為轉交。
趁著交付東西的時候,邵勁乘勢瞟了昭譽帝一眼,只見對方與前一次見著也沒什麼不同,雖始終是一副病容,但也沒見比前面差了多少。
既然這樣的話,那顯然昭譽帝這病一時半會是死不了了。
邵勁在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他進來的時候不怕其他,就怕昭譽帝身體確實不行,等看了那證據一個不好,被氣成了三長兩短,這樣他可就真的無可奈何了……
正思忖之間,那妥善包好的東西已被馮公公呈交給了昭譽帝。
昭譽帝先是皺了皺眉,跟著好歹親手解開了外層的油紙,等那裡頭的東西甫一入眼,他的面色便是一變;在等他看清楚了自己手中的東西是什麼,他的臉上登時一陣青赤,跟著“哇”地一聲,生生吐出一口黑血來!
馮公公此一驚非同小可!
他一閃身就來到邵勁身旁,五指成爪一扣,直接扣著邵勁的脖子,將地上的人硬生生提得雙足離地!
此時寧王所在宮殿。
自邵勁離開之後,玉福公主便自內殿走出,趁著服侍的宮婢太監都還在外邊之際衝自己皇兄吃笑:“我看皇兄你十分信任那個小子啊。”
寧王淡淡一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若是事有不諧,我自有辦法診治於他。”跟著他不再談這個話題,只說,“貴妃娘娘那邊怎麼樣了?若是妥當了,我也可以撤去貴妃宮殿外的那些人。”
玉福微擰著眉:“罷了,我知道我母親,你若撤去人手,她縱是表面上認了,暗地裡也不會甘心。你著人守著她,才是保護我們三個人的做法。”
聽得此言,寧王心頭便是一陣滿意。
早年他心中壓力甚大,在與玉福維持的關係之中,雖說是喜歡,也未必沒有藉此等荒唐之舉發洩之意,但隨著時日日久,他才真正覺得自己這個妹子貼心貼肺,任是說的做的,無不以他及他的大業為先,實在是第一等心頭熨帖之人。
因著有這樣一個女人同時佔了家人與愛人的位置,寧王許多不能說出口的話便有了出去。
只見他先是一笑,復又嘆道:“百步者半九十,我縱使已經走了九十九步,也時常憂心著在那最後一步中功虧一簣。此刻還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