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的說法,若要具體到某一個人身上,這其中只怕一雙手加一雙腳的指頭都數不完全。
但如果再結合邵勁最近的舉動,那麼這二十開外的人選一下子就可以縮短到一掌之中。
邵勁這些日子拜訪了不少人。
但他真正在意的只有三個。
一個是昭譽帝身旁的馮德勝馮公公,一個是黃烙身旁的張少元張公公。
這兩人是他早就見過的一等一的大璫,很多時候都可以直接代表昭譽帝與黃烙。
但有關徐善瑞的事情,他當然不會在他們面前說。
徐善然又不是要直接拔起徐善瑞對上湛國公府,只給一個教訓而已,就這樣還巴巴地告訴他們的話,那簡直是連“殺雞用牛刀”都無法形容了,蠢到不能直視。
這一次事件中,真正關鍵的人物在於宮中司禮監的一位秉筆太監楊見江。
司禮監乃是宦官之中最有權力的一個地方,其中設有掌印太監一人,秉筆與隨堂七八人。在馮德勝時期,一共有三個秉筆太監,其中兩個與馮德勝是擰成一股繩子的,而剩下的最後一個,好巧不巧,就是楊見江。
所以在那一夜宮變之前,楊見江這位秉筆太監有時候混得連司禮監中的隨堂都不如,別說作威作福了,日常裡在馮德勝與另兩位秉筆的夾擊之下,可謂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就怕什麼時候被人拿住了自己的錯處。
但世事可謂瞬息萬變,一夜宮變,馮德勝與昭譽帝被軟禁西宮,那兩位秉筆也在混亂之中不幸身亡,偌大的司禮監中,他的地位竟一朝變作了最高的那個!
這有朝一日權在手,要殺盡天下負我人還是早了一些的。
十多歲進攻,起起伏伏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的楊見江看得明白,皇爺被困,寧王馬上就要變作太子,再接著就是登基,連朝廷中最中流砥柱的謝閣老謝老大人也彷彿是預設了……大家都以為大局底定——可大局終究還是沒有底定的。
寧王還沒有真成了太子,太子也還沒有繼位當皇帝。
這局勢還是有變化的可能的。
只是皇爺那邊有馮德勝在,並且哪怕直到此刻,馮德勝也緊緊跟在皇爺身邊,而自己與馮德勝不對付,就算再投了過去花盡了功夫,也得不到好,不過是跟以往一樣夾著尾巴過日子;若是不投過去他們事成呢?那就輪到他和之前那兩個秉筆太監一起,再次在宮變的混亂之中‘不幸’身亡了。
唯獨只有一條路了。
緊緊跟著寧王走,緊緊依靠著寧王,賣力氣幫寧王剷除異己,扶著幫著寧王登上太子與皇帝之位,再送那馮德勝上路,這才是真正的,萬事大吉。
而做成這件事之後,那掌印太監一職他不與張少元爭,可提督太監一職,怎麼也該輪到了自己吧?
當然這些也都是以後的事情。
現在的問題是,他要怎麼接觸寧王,才能為自己掙得儘可能多的籌碼。
寧王現在最在意什麼呢?
昭譽帝。
他知道許多過去的有關昭譽帝的事情。
而現在的,昭譽帝的那些事情,知道的就只有馮德勝,以及那個還能進出西宮的——懷恩伯家的庶子。
既然不是真刀實槍的幹仗,那當然要留個名號,好叫那被提醒的人知道這提醒到底是來自哪一方的。
徐善瑞自分析出問題之後便著手調查,並未花太多的功夫與時間,他就找到了那自上面伸下來的手。
司禮監秉筆太監楊公公。
徐善瑞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不過一介四品官,這個官位在地方雖是封疆大吏,但在京中,卻連參加朝會的資格都沒有,他就是想得罪楊公公,又從哪裡去得罪?
再換個角度說,他背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