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著杜氏的話,池小鯉有點兒咋舌。這杜氏現在說話竟然分外的……官腔,這實在是不太像之前的她。
雖然她溫柔了很多,也優雅了很多,但是池小鯉忽然有點兒想念之前那個張嘴就嗆她的杜氏。似乎這個杜氏,被生活時間打磨得已經失去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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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很快就到了。
雖然陸彥將陸承明接了回來,可不代表他就原諒了陸承暘,所以同樣作為陸家子孫的陸承暘,並沒有回到侯府。
中秋當晚,侯府各處張燈結綵,遊廊邊的水面上浮著荷花燈,燈中心點著蠟燭,將水面照的如同晶瑩剔透的水晶,愈發顯得荷花燈的燈罩輕薄如紗。
府中的樓臺、長廊的各角,都懸著墜有銀鈴的燈籠,風一吹便丁零丁零作響,很是清脆悅耳。這個是池小鯉想出來的主意,一開始陸彥還覺得一般般,到了今晚他走在路上聽見丁零作響的鈴鐺時,忽然覺得增添了幾分靈動意趣,府裡也彷彿不那麼死氣沉沉了。
侯府的中秋晚宴設在府中最大的池塘邊,矮凳長几沿著岸邊依次排開,主座設在北面,兩旁各置著一把紅木扶手椅,其中一張椅子的位置,要稍稍偏一點,應該是留給白梅的。椅子前是紅木高足案几。素紗小婢魚貫而入,將水果佳餚一一擺在各張長几上,姿態嫋娜,衣袂飄飄,在一片人聲嘻笑中仿若帶出一陣輕柔的風。
既是團圓家宴,池小鯉的打扮就稍稍俏麗了些。一件淺桃色雲煙衫,下邊逶迤拖地粉色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裙角上繡著細碎的櫻花瓣。頭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瓏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臉上薄施粉黛,靈秀中帶著幾分難得的明媚。
而陸承暄也穿上一身華貴的湖藍寶相花紋錦缺胯袍,腰間束著鑲著銀邊的腰帶,同池小鯉一同入席時,席上的人遠遠瞧去,頓覺兩人頗有幾分璧人之感。
池小鯉和陸承暄在主座左手邊第一張長几旁坐下,對面坐的就是陸承明一家。在兩個人坐下後,馬上便有丫鬟上前往兩人面前的酒杯裡斟上酒,晶瑩剔透的液體晃得池小鯉滿眼放光,好像恨不得連杯子一起喝了。
陸承暄拍了拍她伸手去拿酒杯的手,池小鯉扭頭瞪他,陸承暄低聲道:“收起你那眼神,像個小酒鬼。”
“哼,我就是!”話是這麼說的,但池小鯉還是直起了身子。
按照長幼順序,陸承暄的旁邊是陸承映和柳惜玉,柳惜玉雖然是塗抹了胭脂,染了紅唇,還穿著一身水紅色長裙,一支蝴蝶釵並幾粒珍珠點綴其間,也沒有掩飾住她眉眼的憔悴。
池小鯉拿手捅了捅陸承暄,朝他示意了一下柳惜玉的位置,然後壓低聲音道:“你有沒有覺得,她有哪裡不對勁?”
陸承暄看了看,點頭道:“比進府瘦了不少,臉色也很差,莫不是病了?”
池小鯉搖了搖頭,“總感覺感覺她和四少爺之間有些問題……”正說著,吵鬧的人聲忽然低了下去,原來是陸彥帶著王雋雅和白梅入席了。
☆、第十八章 家宴驚魂
見眾人的目光都投向同一個方向,池小鯉亦跟著瞧了去,果然看見陸彥攜著兩個女子緩緩行了來,一個是王雋雅,而另一個則是白梅。
王雋雅的裝扮同平時比起來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無非就是濃重了一些。而白梅明顯是好好打扮了一番,一身蜜合色綺羅金泥長裙,滿頭的朱釵花鈿,倒也讓她並不算很美的容顏亮麗了分。
“今兒既然是家宴,大家就不要拘束了,都坐吧。”陸彥帶著幾人落了座,年過不惑卻依舊俊朗的面上難得帶著笑容,而且,今兒這笑容還算親切。
陸彥發了話,下座眾人便都笑著應了幾聲,然後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好一派觥籌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