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趙家莊的村委會、學校,以及新起的一排農住房被全部推平,放眼望去的地方一片狼藉,而挖掘機的鏟頭依舊在轉動著,發出“吱吱”的聲響。
天微微亮起,大雨過後的清早格外溼冷,到後山種地的農戶們零零散散,縮著身子、埋頭走著,要經過大隊才能繞到後山。
似乎一切如往常那般,並未有任何異常。
“學校咋沒了!?”
突然,在冷清的石子路上,爆發出尖銳的聲音,經過的農戶們都站在路邊。
“孃的,這群畜生偷偷把咱村的學校給拆了啊!”
“娃娃們一會去哪上學?今天不是開學的第一天嗎!?”
“這幫狗孃養的,別讓他們走了,趕緊去通知村裡人,這麼欺負咱村啊!”
“快去通知村裡人!”
......
一道道高亢的呼喊聲,在鄉村小道里迴盪著,這時村裡人都起得很早,沒一會功夫,成堆的人群就擋在大隊旁的石子路上。
“咔咔!”
挖掘機發出轟隆的喇叭聲,竟然無視人群,直接往前衝去,嚇得村民們慌忙閃避,現場糟亂無比。
“哈呀,來,有種再往前擋,老子撞不死你們!”
虎口紋著一隻蠍子的男人從挖機的駕駛艙上探出半截身子,衝著村民們叫喊。
這人叫陳董,負責強拆的新領隊,也是在福海叫得上名字的大混混。
突然副書記找到這混混,讓他幫忙強拆趙家莊,能拿頗多的好處不說,以後還能有保護傘,陳董當然極其願意給廣自茂賣命。
當然了,這種賣命,無非狗仗人勢的嘶吼罷了,並不是譚吉,以及周頃那種“深入”的關係。
“一會讓娃娃們去哪裡上學?這麼欺負人,還有天理嗎?必須要給俺們一個交待。”
一個顫顫巍巍的老人走在人群前頭,憤怒地拍了一下挖掘機的履帶。
趙豐旗慘死之後,原來的老村長,趙樹河暫時擔任村長職務,他已經是八十有餘的高齡。
而自從發生滅門慘案後,村裡人都心慫了,此時誰也不敢出頭,怕被弘強地產盯上。
實在學校被拆,娃娃們沒地方上學,要不然農民們哪裡還敢去鬧事。
陳董臉色鐵青,當即鑽回駕駛艙裡,下一刻,鏟頭猛地砸向趙樹河,嚇得老人狼狽地癱坐在地上。
“滋啦......滋啦滋啦......”
挖機還在往前頂。
“村長......”
村民們尖聲慘叫,眼瞅著履帶就要壓到趙樹河的腿,紛紛上手將人拉開。
“呵呵......”
陳董露出一抹陰冷的笑意,他並不是要真的撞人,故意詐唬,讓村民們慫自己,好讓強拆工作可以順利。
而有副書記的撐腰,陳董有恃無恐,且比往日裡叫得更兇,眼睛都長在了頭頂。
同時在這個時候,廣自茂與福海的一眾領導班子正在趕往趙家莊,準備與村民們討論拆遷的賠償問題。
而昨天夜裡廣自茂特意返回,與其他領導班子打照面,提前確定工作部署。趙家莊的拆遷工作,他復職以後,按理還是由他牽頭。
不過有幾輛豪車,也在往趙家莊的方向疾馳,正是誠德的車隊。
“被鐵鍬一下下把人拍死?埋在紅磚底下?”李民洋不禁咋舌,臉頰的肌肉微微抽搐。
“回頭你們看看我錄的影片,廣自茂簡直喪心病狂。”郭玉山依舊心有餘悸,緊緊抓著攝像機。
“人具體埋在哪裡?深嗎?”
孫旭衛沉聲問道。
“不深,廣自茂就蓋了一層紅磚,當時他也很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