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石頭臺子,有一口鐘。
方宏到了廟宇前,作揖:“羅師傅。”
羅師傅?水友吐槽:“怎麼聽上去像是開出租的?”
方宏低聲:“羅師傅是漢人,很多年前到了這裡繼承了上一代老和尚的衣缽,從此一直住在這兒,不過我不確定他是否在,也許下山採野菜去了也說不一定。”
廟宇背後傳出了回應:“在後面。”
方宏笑了笑,隨即繞過廟宇而去。
“這座廟宇的正面是中路鄉上山的路,背面是懸崖絕壁,我們不從廟裡過。”說完扛著腳踏車就繞過了廟宇。
白牆後,方宏已經到了懸崖邊:“這些懸崖上探出來的石頭,就是去後崖的路,從上面走過去,還挺危險的。”說著,就準備扛車過去。
“腳踏車留在岸上。”
對老和尚來說,這崖像是彼岸,牆邊,就是岸邊。
方宏把腳踏車放好,才走上了懸崖石階。
每兩個石階之間相隔一米左右,全部懸空在山崖上,下方就是雲霧,看上去就極度恐懼。
如果一步失足,恐怕連渣都找不回來。
“槍哥這體重沒問題吧?不會塌?”
一共九階,或許有什麼禪語禪妙在其中,不過方宏並不清楚。
九階,踏足後崖。
暗紅的僧衣,花白的鬍子,背對這個方向,方宏繞道正面,畢恭畢敬:“羅師傅。”
看直播的水友已經驚呆了:“果然得道高僧,顴骨好高!”
“這……不是鳩摩智麼?”經人提醒,很多水友都恍然大悟,這打扮,這鬍子,這體型,這臉型,活脫脫的鳩摩智。
方宏看到羅師傅還閉著眼,輕聲:“羅師傅好歹睜眼看下我是誰吧?”
羅師傅依舊閉著眼:“剛剛你在懸崖上,我就看過了,不認得。”
剛起床不久,正好在看直播的王胖胖一口豆漿噴在了酒店床上。
方宏無奈:“我小時候來過的,我父親叫做……方邵武。”
羅師傅睜開了眼睛,瞟了方宏一眼:“哦,是你個小王八蛋啊。”
這一下,眾多水友懵逼了,這大師也太有個性了吧?
方宏尷尬:“這種小事您還記得呢?”
“老禿驢這輩子一共就一個值錢的木魚,給你丟到山下去了,想忘記都難。”
“666,原來槍哥費勁千辛萬苦上來,是來還債的。”
王聰聰在螢幕上連刷十個佛跳牆:“給老師傅重新買一個。”
方宏看著羅師傅:“我是來赴約的。”
羅師傅翻了翻眼皮:“好吧,來一局。”
第一次,羅師傅起身了,回頭從牆角邊拿出了一個棋盤,兩缽棋子。
彈幕眾熱血沸騰。
“我曹,雪山之巔,驚世大戰。”
“這是多少年之約?”
“代父出征?”
方宏對著鏡頭解釋:“十六年前,我八歲,跟隨父親上山,父親和羅師傅來了一局棋局,立下了賭約,如果我父親贏,羅師傅就要做一頓齋飯,如果羅師傅贏,我父親沏一杯茶。也正是那一次,我把羅師傅心愛的木魚丟下了山。那一次,我父親輸了。當時,我父親說‘別看你現在贏了,我有個兒子,你沒有’,羅師傅說‘你兒子什麼時候來赴約,我都還活著’,才有了這個十六年之約。”
“666,沒想到看個直播還能看到江湖恩怨。”
“請。”
“不客氣。”羅師傅落子。
第一步,就讓方宏心驚膽顫,不敢大意,這種套路,根本沒見過。
兩人速度都不慢,不多時,已經有幾十步餘,大局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