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轉虧,這裡外賬面的錢,可不都落進了兒子的口袋?
現在若是自家主子同意將鋪面交出去,那麼自家兒子要失了財源那是肯定的,可這面臨被查賬,也是跑不脫的啊。
這要是被查出來不對,可就不是丟了差事這麼簡單的事情了,自己奶大的孩子,是個什麼脾氣,她能不知道?
因此那是一心的要阻止此事。絕對不能讓三公子得逞!
聶嬤嬤的身後。靠著門邊的地方。站著一位三十來歲,身穿香玉色褙子的婦人,這位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精靈勁,看著就是個麻利人,乃是崔大夫人跟前得用的高媽媽。
她成親前就是崔大夫人的心腹丫鬟,從十三四歲,就幫著崔大夫人打理文錦院的瑣事,天生的會管事。會算賬,真是幫了崔大夫人不少忙。
高媽媽這會面上帶笑,雙手交疊放在腹部,微垂著頭,眼睛瞧著自己湘水裙下露出的一點繡鞋尖,看的極為認真,彷彿上面繡的不是花,是幅極為好瞧的畫一樣。
她是文錦院的老人了,心中最是明鏡似得,世人都想著自家夫人管著前頭曹氏的嫁妝鋪子。田莊子,肯定是沒少從中得利。
但其實崔大夫人壓根沒想著要佔死人的便宜。說句不好聽的話,崔大夫人最不缺的,就是錢了,她孃家本就有錢,嫁到崔家又是個有錢的人家,她自己的錢花都花不完,至於去算計一位喪母的孤女嗎?
因此這麼多年以來,崔大夫人是不求有功,只求無過,曹氏的店鋪,田莊一直以來,皆都是最先做的什麼生意,現在還是做的什麼生意,半點都沒有更改過。
每間鋪子裡用的也大多是原先的老人,間間鋪面,座座田莊都有賬本子可查的。
所以對於兩府中暗傳的謠言,崔大夫人一向認為自己問心無愧,壓根不予以理會。
只想著,等到崔婉清長大了,定親了,到時候自家婆婆只要一發話,自己將這些賬本子往外一拿,這是好是壞,是忠是奸,那還不全都亮出來?
到時候這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那些背地裡嚼人舌根子的,都得自己個抽自己個兒的嘴巴子。
高媽媽覺得,自家夫人這想法是沒錯,但是卻忽視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她這個做主子的雖然清如水,明如鏡,但是她手底下的這起子僕婦卻不能和她一樣,對著真金白銀絲毫不動心。
就比如眼前的聶嬤嬤,這位沒榮養前,就和老太君身邊的舒媽媽相勾結,沒少給自己家摟銀子。
而等她榮養之後,大夫人憐念她,特特的將聶媽媽的兒媳婦,升了身邊的管事媽媽,也是十分的信賴。
於是乎,這和舒媽媽搭線的,就又變成了包媽媽。
而這會三公子要的這間門面,是開的文房四寶,外加書店,管事的還是聶嬤嬤的小兒子,這裡頭的貓膩可就更大了。
高媽媽和包媽媽,都是崔大夫人愛用,也用慣了的人,都是她信賴之人。
但是包媽媽仗著自家婆婆在主子跟前得臉,是主子的奶嬤嬤,很是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因此在高媽媽面前,就總是抬著脖子看人。
老是想著要讓高媽媽臣服與她,聽她的命令,看她的眼色。
這要是擱在老資格的聶嬤嬤,高媽媽的身份資歷擺在那裡,肯定是個鬥不過,只能老老實實的聽話。
可是包媽媽還要比高媽媽小上幾歲,辦事的經驗,本事,也都差的遠,由包媽媽管的,都是跑腿,傳話,不費什麼腦子的活路,就能看出來,誰更被崔大夫人重用。
這樣一來,本就高出包媽媽半肩的高媽媽,豈能服氣?兩人互相明爭暗鬥,你來我往的過招,在文錦院裡,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情了。
此時此刻,聶嬤嬤雖然在眼前,可是包媽媽卻是為著兩日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