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暑不過。”
“婢子去吧,就讓芳絨給您扇扇風,也好涼快些。”端著銀盆兒,正要出去倒殘水的芳綃,笑著搶了差事出去。
崔婉清對這幾個芳兒,印象都還成,這幾日相處下來,起碼面上是溫柔可親的,最主要是眼裡,都有自己這個主子在,這點才是最主要的。
至於丫鬟們都存著什麼樣的心思,她卻是不怕的,有心思的人才好相處,對著無慾無求的,您就算有千般本事,也施展不出來不是?
這做主子的,能不能攏住下人們的心,全然是看主子的本事如何,最起碼,在崔婉清的眼中,現在是個良好的開端。
“奴婢除了您剛吩咐的,還帶了一匣子酥糖,兩匹顏色鮮亮的松霧紗,讓鶯巧給她們各做一套衣裳穿,夏天穿這個,最是涼爽透氣。”方媽媽笑著跟崔婉清回話。
順便將手中的物件抖了開,原來是一套嫩綠松霧紗新縫的睡衣,上身是件交領小衫,領子上繡著嫩黃色的迎春花,底下是繡花袷褲。
看著又輕又軟,想來穿著定是涼快的緊。
這套睡衣,方媽媽前後也不過四五日的功夫,便日夜不停的趕製出來了,崔婉清心中覺得溫暖不已,深覺著這被人疼寵的感覺,還真是不賴。
但還是嘟著嘴嗔道:“嬤嬤也太趕了些,我這不是還有得穿嗎?您慢慢做也就是了,這才幾日功夫便得了,得有多傷神啊?”
“那兩套睡衣,一套小了,另一套居然用的是薄綢,那裡能穿?就這一套嬤嬤還嫌少了,想著再給你做套綾裙的,也好換著穿。”方媽媽一臉不以為然。
深覺自家小姐忒受委屈,連個睡衣都不像樣子,都是身邊沒個貼心人所致。
方媽媽抱著睡衣坐在崔婉清對面,用銀剪子修剪衣裳上的線頭。
“祖母剛跟我說,外祖母信佛心誠,讓我誠心誠意的抄部經書,給外祖母做壽禮呢。”瞧著方媽媽認真的模樣,崔婉清彎著嘴角,聲音輕快的說了句。
‘啪’的一聲,方媽媽手一鬆,小剪子就掉在地上了。
她緊拽著手中的衣裳,連剪刀都顧不上撿,滿懷希翼,小心翼翼的輕聲問道:“老太君可說了到時候,讓誰去明安侯府送賀禮?”
“說了,嬤嬤,要不您猜猜看是誰?”崔婉清歪著頭,挑著眉毛笑道。
“這孩子,還跟嬤嬤打起啞謎了。”方媽媽嗔了句,但還是猜道:“可是舒媽媽?往年都是她代老太君去送壽禮的。”
“不是。”崔婉清一語否定,心裡暗想,“看起來,嬤嬤和舅舅家,還一直有聯絡的。”
“那是外院的程管事?他專管各府的人情往來,人面最熟。”方媽媽又說了心裡的另外一個人選。
崔婉清掩嘴一笑:“也不是。”
“程管事莫非是孃親的人?”崔婉清心裡暗想,全然未覺,自己現在已經完全揉入崔婉清的思想了,下意識的將曹氏,當作了孃親,將明安侯府,看做是自己的舅家!
“哎呀,您就直說了吧,這是要急死嬤嬤?”方媽媽著急的把懷裡的衣裳,放到了榻上。
崔婉清粲然一笑,伸手出去繞了一大圈,最後卻是點到了自己的鼻尖上!
“我的天,我的皇天菩薩,我的夫人啊,老天開眼,老天開眼!”方媽媽剛開始還不信,等信了,便站起來,面向西邊跪下,喃喃自語,雙手合十的不斷念叨著。
崔婉清讓她謝了會菩薩,這才示意芳紋將人扶起來,笑眯眯的說:“嬤嬤,您也別太激動,這離下個月初六,還有將近二十日呢,我這就要開始焚香抄經了,屋裡只留一個人伺候便是。”
方媽媽用帕子沾了沾眼角,指了最安穩的芳絨留下伺候,自己帶著芳綃和芳紋去了隔壁小廳。
崔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