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嗎要做回嘴那麼蠢的事,那樣子去做除了浪費口水我想不出還有別的好處。”
夏蓮啞然無語。
阿依將夏蓮帶去花園東北角,給她指了地方,夏蓮進去更衣,出來時先是用玫瑰花露洗了手,又站在一面掛在牆上的雕花銅鏡前用潮溼的手抿著髮鬢,回憶起剛剛的事情忽然冷笑一聲,輕淡地自語道:
“啊,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姨娘竟然是消失已久的巫醫一族,這濟世伯府裡還真是藏龍臥虎,也不知道那個老好人似的男人知不知曉,大概不知曉吧……不過還真是爛俗又惡毒的手段,果然中原的巫醫一族最是沒用,竟墮落成把千百年積澱下來的手段用在內宅裡,骯髒得也太沒水準了,難怪會被滅族,滅掉了更好,那滿身的蟲子味連我都差一點忍不住想當場動手了呢!”
她不屑地扁扁嘴,放下抿鬢的手,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鏡子裡的自己,過了一會兒,忽然輕撫住臉頰對著鏡子滿眼陶醉地笑道:
“啊!我的美貌果然是傾國傾城天下無雙的!”
一瞬間,周圍彷彿開滿了奼紫嫣紅的小花,變得金光璀璨簡直比熾烈的陽光還要耀眼。
在外面久等也不見夏蓮出來以為她掉進茅房裡去的阿依才一踏進來就看到這樣一幕,被雷得外焦裡嫩,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夏蓮回去之後又坐了一會兒,婉拒了寇書嫻要留她吃晚飯,起身告辭了,阿依和秦無憂要送她出去,被她一陣推辭,無奈阿依和秦無憂只得將她送出纖羽亭陪她走到青磚路的盡頭,雙方作別。
阿依和秦無憂一直望著她走遠了,這才重新回到纖羽亭,卻見寇書嫻正坐在石墩上閉目揉著太陽穴,似很疲累的樣子,眉宇間有些難看,應該是身體不太舒服,秦無憂的眼眸裡漫上一絲擔心,阿依亦皺了皺眉,走過去輕聲道:
“太太,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出了好多汗,我幫你把把脈吧?”
寇書嫻似才發現她們已經回來了,睜開眼睛,微微一笑:
“我沒事,大概是今天太熱了,有點中暑,你們兩個玩吧,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說罷站起身要往外走,又猛然想起來,回過頭對她笑說,“今天有點晚了,從明日起你早上抽出一個半時辰到睦元堂來,我教你理賬。”
“噯?”阿依愣住了。
寇書嫻看著她懵懂的樣子,還真是什麼都不懂,無奈地嘆了口氣,含著認真告誡道:
“解頤,聽好了,一個府邸裡內宅掌握在哪個女人手裡哪個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主人,懂得如何主持中饋是衡量一個妻子是否稱職的最低標準,你可以不做但不能不會做,不僅要會做還要能做好。尤其是你成親後的環境有些複雜,墨夫人雖是護國候府的女主人卻不愛理事,身為長媳的五公主已經從家裡分出去了,二房沒有妻子,三房卻有兩個,若是不懂得如何理家失去了掌家的權利,公孫府的三姑娘會把你當成案板上的魚肉狠狠地切割。”
寇書嫻很少這麼嚴肅,嚴重的話語竟讓阿依突然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偏過腦袋咕噥道:
“我突然覺得還是不要成親比較自在。”
“女人都要經歷這一遭,逃避是沒有用的,你腦瓜聰明,只要肯學很快就能學會,費不了多少工夫。”
“……”問題是阿依一點也不想去學什麼勞什子的理家,她幹嗎要費力氣去學那種東西只為了跟公孫柔爭閒氣,如果公孫柔肯理家,有一個免費又不會剋扣銀錢的管家在她還覺得是幫了大忙呢。
“放心吧,我會陪著你的。”秦無憂知道她對內宅的事沒興趣,笑著說。
阿依看了她一眼,知道自己沒法拒絕,頭大地嘆了口氣。
……
庭院寂靜,就彷彿能聽得見夜是怎樣從簷月落下,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