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硯的臉色青了,墨硯的磨牙聲又響起來了,他怒瞪著她,冷冷地質問:
“你不認得字?”
“當然認得。”阿依認真地點點頭。
“那你還說你不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墨硯的臉更黑,黑得都快趕上花箋上字跡的顏色了。
“字我是認得,單獨拿出來我大概也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放在一起我就看不明白了。”阿依搖著腦袋,誠實地回答。
墨硯感受到一陣強烈的挫敗,他的太陽穴開始抽疼,他現在終於深深地體會到“對牛彈琴”這個詞究竟是多麼地無奈了。他揉著額角,從牙縫裡重重地擠出一句:
“那是詩!”
“哦,看著的確挺像!”阿依恍然大悟,將花箋翻來覆去,十分好奇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你平時都不讀詩集嗎?”她的反應讓墨硯覺得自己簡直要犯偏頭風了。
“詩集?”阿依不感興趣地皺了皺眉,“我不喜歡那種東西,只看過幾頁,傷秋悲月,哭哭啼啼,我不喜歡,我只愛看醫書。”
“是麼。”墨硯的嗓音裡含著深深的怨念,他決定回頭就把亂出主意的鐘燦發配到邊疆去給他大哥充當石頭人兒。
蹲在屋頂的鐘燦忽然感覺到脊背一寒,總覺得自己像被什麼東西給盯上了似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墨大人,這上面寫的是什麼意思啊?墨大人你送給我這個東西做什麼?”阿依萬分好奇地繼續追問。
“這首詩的意思是,我邀請你今晚與我一同秉燭下圍棋。”
邀請?
阿依小心肝一顫,忽然覺得,墨大人該不會真的有毛病了吧。皺皺眉,她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拉起墨硯的手腕。
滑溜溜軟綿綿的小手觸在手腕上,那是一種讓人的心跳漏了半拍的觸感,然而下一息,在看清她的動作時,墨硯黑著臉一把抽回手腕。
阿依歪了歪頭,也沒病啊,這人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
然而就在這時,肚子裡咕嚕嚕響起的抗議聲讓阿依猛然回過神來。想起了自己的手中還提著食盒,她啊呀一聲,連忙說:
“墨大人,我還要趕著給先生送早膳呢,我要走了。”
又是秦泊南!
墨硯的臉色更黑,想也沒想,一把握住阿依的手腕。
阿依嚇了一跳,回過頭來,不太爽快地皺了皺眉。她骨子裡是有些懼怕墨大人,但她害怕他並不代表她沒有自己的脾氣,她也是會不耐煩的,更何況她現在肚子餓了,這種更不爽快表現得越發強烈。她蹙起眉尖,不太高興地問:
“墨大人,你拉我幹什麼,我到現在還沒吃早飯呢,我要回去吃飯了,待會兒還要去做最後一遍複診呢!”
她這是真的生氣了,墨硯見狀,氣焰一軟,頓了頓,蠻橫地說:
“那好吧,我也餓了!”
“啊?”阿依張口結舌。
“正好,咱們一起吃早飯吧!”
“可是我只做了四人的份……”阿依才不想和他一起吃早飯,這個人的毛病可多了,跟他吃飯會胃痛。
“無妨,你再去做一份不就得了。”墨硯一臉“這很簡單”的表情說。
阿依的臉黑了,黑得都能滴出墨汁來,她磨著牙。
“你還不快去!”墨硯對於她遲遲沒有去執行命令有些不滿,強橫霸道地命令了一聲。
阿依自然反抗不了他,於是黑著臉怒氣衝衝地去了。
墨硯卻半點沒有發覺她的不高興,反而跟進小廚房,在一陣指手畫腳,橫加干涉之後,阿依終於做出了全部是他愛吃的菜色,於是今日秦泊南的餐桌上莫名其妙地多出一個人來。
阿依坐在秦泊南和墨硯中間,對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