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百仁堂的這位姑娘受林小公爺之託來給瑩姐兒看病,有這位姑娘在場,奶奶才暫時沒有大礙,這位姑娘也說了,大奶奶現在的情況很不好,隨時都有生產的可能,不過太太儘管安心,這位姑娘醫術很高,必會讓大奶奶和小少爺平安無恙。”
朱嬤嬤罕見的威嚴讓錢夫人愣了下,扭頭望向站在朱嬤嬤身旁的阿依,登時兩眼噴火,指著她厲聲道:
“是你這個庸醫,你不是百仁堂的那個庸醫嗎?!”
自行醫開始阿依敢保證她對每個病患都盡心盡力,突然被辱罵是庸醫,即使是她也會生氣,皺著眉反駁:
“夫人這話是怎麼說,我自替人看診開始從沒治錯過病也沒藥死過人,哪裡是庸醫了?”
“你還問我哪裡?”一個“死”字刺激了錢夫人的神經,她猩紅著眼指著她的鼻尖,厲聲道,“你連我家阿萊都救不活不是庸醫又是什麼,究竟是誰把你找來的,來人,把這個妖女給我打出去!”
阿依預料到錢夫人不待見她,卻沒想到在沈雯這樣危急連個產婆都沒有的情況下錢夫人會執意驅走她,屋子裡沈雯的呻吟聲越來越微弱,一個小丫頭滿臉慌張地跑出來,哭喪著臉,惶恐不安地說:
“姑娘姑娘,不好了,大奶奶疼暈過去了!”
阿依心臟一沉,她並不是不想走,讓她低聲下氣地面對一個曾莫名其妙扇她耳光的瘋婆子她也不願,她擔心的是沈雯,若她走了,之後接生的接診的人也不知是否可靠,以錢夫人的脾性沈雯的軟弱,還不定會發生什麼,她至少也要撐到如意從成國公府回來,打定主意,她對著錢夫人認真地道:
“錢夫人,不是我不救令郎,你心裡也清楚,錢二公子被送到百仁堂之前就已經沒了生息,別說是我,就是大羅神仙也無能為力,你只知我救活了安樂侯救不活錢二公子,卻不知他們的情況是不一樣的,不是我醫術不精,當真是錢二公子被送去時太晚了。現在錢大奶奶面臨早產,破了羊水也見了紅,宮口就是不開,再這樣下去大奶奶和孩子都很危險,請夫人暫時放下前嫌,讓我留在大奶奶身邊,至少等到其他大夫來了為止。”
“你這個妖女,又在信口雌黃!你與沈雯是什麼關係就在這裡叫囂,你是個什麼身份竟敢管我府上的事,你不過是個外人是個賤奴,仗著濟世伯的寵愛四處招搖撞騙,別以為有濟世伯撐腰你就了不起,你們濟世伯府在我們常寧伯府面前什麼也不是,你給我滾,馬上給我滾出去!”
“太太,不管你與這位姑娘有什麼恩怨,這位姑娘是真心為大奶奶好,大奶奶因為大爺的推搡現如今情況如此危急,身邊沒個大夫是不行的!”朱嬤嬤凝眉說。
“她算個什麼大夫,現在是我的兒媳在生我的孫子,是不是危急我說了算,你們都是個什麼東西,竟敢來插嘴!”錢夫人表情猙獰地說。
朱嬤嬤這下徹底被激怒了,疾言厲色地道:
“大奶奶不僅是太太的兒媳婦,也是我們太夫人的外孫女,大奶奶被大爺糟蹋成這樣,太太你不說訓斥大爺也不派人去把大爺找回來,甚至連個大夫也不去請,反而百般歪派大奶奶,還在屋外頭大呼小叫。這位姑娘作為大夫願意留下照看大奶奶,太太不說感激反而要把她趕走讓大奶奶處在危重之中,太太你這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反了反了,你這老貨,你以為你是在和誰說話,一個賤奴竟敢頂撞主子,這就是你們成國公府的規矩?你們成國公府那麼高貴,為什麼還把姑娘往我們府裡嫁?成國公府那麼威風,怎麼才給姑娘那麼幾個嫁妝?”錢夫人氣黃了臉,故意衝著正房的窗子高聲喊,“成國公府的姑娘那麼清白,怎麼會帶著胎嫁進來,死乞白賴非說是我家阿才的,誰知道究竟是誰的種,也就阿才傻任人說什麼信什麼,被賣了還幫人數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