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哀求的眼光看著如意,底氣不足地說:
“如、如意,給二姨娘賠個罪吧,是你不對……”
那是一種被最親近的人出賣的感覺,但很顯然如意對於品嚐這種滋味已經習慣了,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沈雯一眼,又氣憤難平地瞪著花枝招展的姨娘們,拳頭握緊,兩眼噴火,然沈雯可憐巴巴地望著她,她只能忍氣吞聲地跪下來,低著腦袋咬著牙生硬地道:
“奴婢給二姨娘賠罪。”
“奶奶的丫頭連磕個頭都不會嗎?”二姨娘也不去看沈雯,昂著尖細的下巴滿眼輕蔑,漫不經心地搓著染著鳳仙花的長指甲,陰陽怪氣地嗤笑。
沈雯神經一緊,急忙輕聲斥責:“如意!”
如意無奈,只得伏在地上硬邦邦地磕了一個頭。
俗語說打狗看主人,貼身侍婢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代表了主子,貼身侍婢受到折辱也就等於主子被人扇了一耳光,然而沈雯顯然不這麼認為,見如意順從地磕頭,她安心地鬆了一口氣,又忙去看二姨娘是否消氣。二姨娘趾高氣昂地蔑笑一聲,餘下的幾個姨娘則不同程度哧哧地竊笑起來。
阿依從沒見過這樣的妻妾,以前在人牙家時她只聽說過那些地主家的大婦如何如何厲害,丫頭被買回去才玩了幾天就被大婦找個藉口打死了,因此在她心中大婦是可怕的,做妾是找死的,及至來到帝都,濟世伯府治家森嚴,妻就是妻妾就是妾,按規矩尊重自重,任何人都不能逾矩,詳細的規則嚴厲的教條甚至讓她有種不愧是上流家族的感嘆,之後居住在護國候府時,護國候府沒有妾室且同樣規矩繁多,讓她一直以為公侯世家就算骨子裡多麼輕狂為了門風表面上也一定要正派嚴明,現在看來不是每家都要臉的。
葉媽媽說,當一個家族縱容妾室沒規沒矩可以明目張膽地爬到大婦的頭上時,這個家族就已經衰敗成破落戶了。以常寧伯府的沒落程度,的確快成破落戶了。
“她是誰?”二姨娘嫵媚的眼掃過存在感極弱的阿依,尖聲問。
“是我孃家請來的大夫,來給瑩姐兒看病的。”沈雯慌手慌腳地解釋。
“你不過是個死了爹孃寄住在成國公府的孤女,到了這府裡又沒生下個男丁,半點用處沒有,成國公府還能記掛著你,該不會是你自己請的吧?”二姨娘大口啃雞爪子,懷疑地看著她說,“大爺這兩天正為銀子發愁,莫非你還有體己的瞞著大爺?”
沈雯慌忙擺手說:“二妹妹,我沒有,我一共就那些嫁妝全交給大爺了,我哪還有體己的,她真是我孃家請來的,是我表兄弟的朋友,我絕沒有欺騙二妹妹,二妹妹你信我!”
二姨娘在提著藥箱垂著腦袋的阿依身上掃了一眼,哼了一聲,伸伸懶腰站起來:“吃夠了,我要去歇一會子,你回頭把地收拾了,別等著大爺回來又發脾氣。”
沈雯連連點頭答應,二姨娘爽快地進了廂房讓她長長地鬆了口氣,快步跑下臺階來到阿依面前,既歉意又充滿期望,一把抓住她的手小聲說:
“解頤姑娘,突然讓如意去找你是我太唐突了,可瑩姐兒病得厲害,家裡又沒個能商量的在,我一個沒腳的蟹束手無策忽然想到了姑娘,姑娘醫術高超,請姑娘看看我家瑩姐兒到底是怎麼了!”
阿依點點頭,被她極熱切地拉著來到西屋,如意搶先打起簾子,只見一個年過六旬的嬤嬤和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娃正滿臉是淚地看護著一名雙眼緊閉臥在床上已經高熱到開始抽搐的小姑娘,阿依上次見過瑩姐兒,是個沉默乖巧的小女孩,這孩子此刻已經燒得人事不省,昏迷中都在蹙著眉,齒縫間溢位痛苦的哼哼聲,含糊不清地叫著娘,說自己肚子痛,聲音微弱極其可憐,如意的眼圈當時就紅了,沈雯更是不停地用帕子拭淚。
阿依秀眉緊擰,坐在床邊給瑩姐兒看了舌頭,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