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到的作用十分滿意,如果可以忽略墨硯本身就像個幽靈一樣日夜追隨她半點不放鬆,就連她的小帳篷也被安置在了他的營帳旁邊,讓她無可奈何又極為苦惱的話,她現在的日子過得還算很逍遙自在。
玉兔東昇,邕城附近晚間的風沙很大,凜冽的風呼呼地從帳前刮過,鬼哭狼嚎的,讓聽的人心裡直發毛。
因為最近幾天不再有戰事,也就沒有了新的傷員需要軍醫們來治療,於是下午的工作結束後,軍醫們早就三三兩兩地散了,回去軍醫帳補眠去了,只有阿依還留在藥帳裡跟幾個藥童繼續磨藥配藥,已經三個時辰了,卻沒有半點要停下來的跡象。
墨硯等了整整兩個時辰,終於覺得不耐煩了,回頭順著被狂風捲起的帳篷簾向外面看了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只能隱隱看到在遠處的圍欄旁縈繞的火把。已經快要三更了,他皺了皺眉,回過頭問還在專注配藥的阿依:
“你還不吃晚飯麼?”
“我現在沒有工夫,等我把這點藥配完了再說。”阿依專注於手裡的配藥工作,注視著手中的草藥,一刻不停,淡淡地回答。
墨硯無語地看著她,他雖然並不覺得身為一個人多“敬業”一些有不對,可辛苦到她這個份上似乎有些過頭了,她這樣做會讓人覺得她是個缺心眼的然後往死裡欺負,他可不想看到她因為呆呆傻傻只愛幹活而被人欺負。
盯著她微亂的長髮,輕哼了一聲,他懶洋洋地說:
“誰要是僱你做事還真是賺到了,你竟然比驢還勤快!”
這話自然引來眾藥童的偷笑,甚至還有兩個因為沒控制住竟然笑出聲來,結果被墨硯一記眼刀掃過去,驚慌地縮了縮脖子,直接移開視線,乖乖地幹活去了。
阿依卻並沒把墨硯的話放在心上,墨硯說話惡毒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不以為意,仍舊埋著頭配藥,嘴裡卻淡淡地說:
“墨大人,你若是餓了就去用膳吧,不用管我,我現在並不餓的。”
墨硯十分不滿,重重地哼了一聲:
“就是因為你總這樣,所以你才長不高的,本來食量就不大,吃個飯也三拖四拖的,三歲小孩都沒你這麼麻煩!”
阿依嘴角狠抽,抬起頭瞪著他,咬著牙惱火地質問:
“墨大人,你非要每次都把我最討厭聽到的話說出來嗎?”
墨硯卻再次哼了一聲,根本不理會她的抗議,懶洋洋地站起來,出去了。
阿依越發覺得無語,眉心狠狠地跳了一跳,繼續埋頭專心地擺弄草藥。
就在這時,帳簾被人從外面掀開,娃娃臉韓辰與沉默寡言的邱鶴從外面進來,兩人皆帶著一身水汽,頭髮溼漉漉的還滴著水。阿依一愣,眼珠子在他們身上轉了一轉,沉下眼底問:
“邱大哥,你該不會、是去洗澡了吧?”
邱鶴訕訕地笑笑,雖然有些被抓包的尷尬,但更多的卻是不以為然,用沉啞的嗓音輕聲笑說:
“依大夫,我這一不小心繃帶掉了,阿辰怎麼綁都綁不上,你能不能幫我重新綁一下。”說著已經開始自行寬衣解帶,露出繃帶脫落傷口血紅的胳膊。
阿依氣得直咬牙,抿著嘴唇上前去撤了他的繃帶,要換新的,邱鶴過意不去,急忙道:
“用這一條沒關係……”
“我明明囑咐過了,傷口不能沾水不能沾水!”阿依無奈又氣憤地說。
“我以為只是傷在胳膊上洗個澡不會碰到水,沒想到一個沒留神就碰上了。”邱鶴有些窘迫地嘿嘿笑道。
“要是紅腫發炎了可怎麼辦。”
“不會的,我又不是第一天行軍打仗,破了一塊皮第二天就能好,不打緊!”軍營裡的男人果然對自己身體健康的自信度強得讓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