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應付。”暮先生信心十足地說。將軍們走上前來。暮先生趕忙站到我身後,離我很近,好在需要的時候隨時給我建議。
天亮了帕里斯也沒有去休息。將軍們爭論不休——他們負責研究有關吸血魔行動的報告,努力找出吸血魔王可能的藏身地點——幾乎快到中午了,老王子才脫了身。
我稍微休息了一下,隨便吃了點東西,接著繼續聽聖堡中三位教練報告情況,他們正在訓練一批最近才當上將軍的普通吸血鬼。聽完報告我得派兩名新任的將軍上戰場去體嘗戰爭的滋味。我很快結束了派將的小儀式——我得在他們的前額上抹一點吸血鬼的血,然後唸叨一篇古老的戰爭禱文——在我祝他們好運之後,他們出發去殺吸血魔——或者去丟掉自己的性命。
接下來輪到吸血鬼們到我面前來提出各種各樣的問題和要求。我是王子,得負責解決暗夜裡的各種事務。雖然我只是個年輕的半吸血鬼,沒有經驗。而且我成為王子只是權宜之策,並不是因為德高望重;但每個吸血鬼對王子都百分之百地信任,他們尊敬我,跟尊敬帕里斯和其他王子一樣。
最後一個吸血鬼離開了,我抓緊時間在我那掛在王子廳後面的吊床上睡了三個小時。醒來後,我就著水把一點半生不熟的醃豬肉灌進了肚子,又喝了一小罐血,然後再次坐到王座上,聽取吸血鬼們新一輪的計劃、策略和報告。
第七卷 吸血鬼殺手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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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尖叫將我從睡夢中驚醒。
我一個激靈,從吊床上摔了下來,砸在小石屋又涼又硬的地板上。我立刻下意識地伸手去拔始終別在腰間的短劍。一會兒睡意全消了,我這才明白過來那只是哈克特在尖叫,他在做噩夢。
哈克特·馬爾茲是一個小人。小人是一種個子矮小的生物,他們為小先生幹活,總穿著藍色的袍子。哈克特從前是人,但他想不起自己以前是什麼人,也想不起自己是什麼年代、什麼地方的人。
哈克特死後,靈魂被困在了地球上,後來小先生給了他一個粗矮的新身子,又使他活了過來。
“哈克特,”我低聲叫道,用力搖了搖他,“醒醒,你又做夢了。”
哈克特沒有眼皮,要是他睡著了,他那雙綠色的大眼睛就會變暗,現在他的眼睛亮了起來。他大聲地呻吟著,跟我幾分鐘前一樣,從吊床上滾了下來。
“火龍!”他叫道,他臉上戴著的口罩使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兒發悶——他每天呼吸空氣至多十到十二個小時,不戴口罩他就會死。“火龍!”
“不是,”我嘆了一口氣,“你在做夢呢。”
哈克特用一雙古怪的綠眼睛瞪著我,過了一會兒他放鬆了,把口罩摘了下來,露出灰色的大嘴,像一條鋸齒狀的大縫。
“對不起,達倫。我吵……醒你了?”哈克特問。
“沒有,”我騙他說,“我已經醒了。”
我又跳回到吊床上,坐在那兒盯著哈克特看。他的確很醜,又矮又粗,死灰色的面板,看上去沒有耳朵也沒有鼻子——他的耳朵縫在頭皮下面。沒有嗅覺和味覺。他也沒有頭髮,綠色的眼睛滾圓滾圓的。牙齒又小又尖,還有一條暗灰色的舌頭。他的臉就像弗蘭肯斯坦的怪物①『注:英國女作家瑪麗·雪萊(1797—1851)所著《弗蘭肯斯坦》中專攻秘術的瑞士科學家維克多·弗蘭肯斯坦創造的怪物。這位怪物創造者最終被他所造的怪物殺死。後來弗蘭肯斯坦成了怪物的名字。』一樣,是一塊一塊地縫起來的。
當然我也不是什麼帥哥——吸血鬼沒什麼英俊的!我的臉、手腳和身體上到處都是一條條的傷疤和燒傷的痕跡——那大多是在參加入會測試的時候落下的(兩年前我透過了第二次測試)。而且我的頭像嬰兒一樣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