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不透地盯著我。自打我來到怪物馬戲團之後,我一直嚴肅得有些反常,wωw奇Qìsuu書còm網他們實在弄不明白該怎樣對待我。“你們想幹什麼?”我問道。
“抓蟋蟀!”莉莉婭尖聲說。她只有三歲,但因為身上長滿了堅硬的彩色鱗片,所以看上去有五六歲。跟山克斯一樣,莉莉婭長著半人半蛇的樣子。厄查是一個正常人,不過他倒希望自己能長得像他的哥哥和妹妹一樣,所以有時候他會將一些塗了顏色的錫箔片粘在自己身上,這可把他媽媽給氣瘋了。
“除了抓蟋蟀,”我說,“還想幹什麼?”
“讓我們看看你怎麼吸血吧。”厄查說。山克斯一聽這話,氣得向他發出噝噝的聲音。
“有什麼不對嗎?”我問山克斯,他的名字是為了紀念我而取的。
“他不應該說這樣的話。”山克斯一邊說一邊用手弄平他那頭黃綠色的頭髮,“媽媽叫我們別提任何關於吸血鬼的話題——那樣的話也許會讓你不安。”
我笑了。“媽媽們總是擔心一些傻事情。別擔心——你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不會介意的。”
“那麼你能讓我們看一下你怎麼吸血嗎?”厄查又問。
“當然。”我說,然後張開了雙臂,拉長了一張嚇人的鬼臉,發出粗重的呻吟聲。孩子們興奮地尖叫著跑開了。我在他們後面慢慢地追著,威脅他們說我要把他們的肚子割開,把他們所有的血吸乾。
儘管我能為孩子們裝出一副快樂的樣子,但是我的內心深處依然和從前一樣空虛。我仍然沒有忘懷暮先生的死。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睡得很少,每晚至多隻睡一兩個小時,也沒有什麼胃口。自打我離開那座城市之後我一直沒有吸血。我也忘了洗澡,忘了換衣服,忘了剪指甲——它們比正常人的指甲長得更快,也忘了哭泣。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空了,茫然不知所措,似乎這個世界上已沒有任何事情值得我牽掛。
我剛來怪物馬戲團的時候,高先生把自己和夏娃娜鎖在他的篷車裡鎖了一整天,直到很晚他們才鑽了出來。夏娃娜一句話沒說就走了。高先生看我和哈克特一切正常,就為我們倆搭起了一頂帳篷,掛上了吊床,準備好了我們倆所需要的一起。打那之後,他花了很多時間和我聊天,聊暮先生的事情,還有他們倆以前的事情,到那時我只是無力地笑笑,搖搖頭。我發現只要我提到那個死去的吸血鬼的名字,我的胸口總是緊緊的,頭也痛得一抽一抽的。
最近我沒怎麼和哈克特多說話。他總是想跟我談談我朋友的死,但是我無法談論這樣的話題,只得不去理會他,這讓他覺得很不安。我現在變得很自私,但是我沒有辦法。我內心深處的無盡傷痛吞噬了我的一切,把我與那些關心和希望幫助我的人遠遠地隔開了。
三個孩子在我面前停了下來,抓起樹枝和卵石向我扔了過來。我彎腰抓起一根棍子,但是就在我彎腰的一剎那,我的思緒突然回到了那個地下洞|穴中,一下子想起暮先生放開斯蒂夫、墜向那些燃燒的尖樁時他臉上的表情。我悲傷地嘆息了一聲,在空地中間坐了下來,毫不理會三個孩子劈頭蓋臉向我撒下的苔蘚和泥土。他們好奇地捅著我,也把這當成了遊戲的一部分。我沒有心情告訴他們什麼,只是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直到他們玩膩味了,最後無趣地走開了。我依然坐在那兒,孤零零的一個人,一身泥土和髒物。夜色更濃了,周圍更加寒冷了。
又一個星期不知不覺地慢慢過去了,在我的心裡,我離人們已越來越遠。當別人問我問題的時候,我不再做出回答,只是像一頭動物一樣哼哼著。哈克特三天前曾經試圖勸說我從這種情緒中走出來,但是我對他破口大罵,告訴他別再管我。他火了,狠狠地給了我一拳。我本可以貓腰躲過他那隻肉墩墩的灰色拳頭,可是我任由他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