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義對著那張紙沉默了幾息,然後示意楚星遙過來看。
楚星遙將那張紙拿在手裡,反反覆覆看了好幾次才放下。
“師傅,這……”楚星遙開口。
劉公義出口打斷了他。
“星遙,此事你師叔跟我的看法是一樣的,這張紙你看過就好,事情沒發生前,要爛在口裡,否則會招滔天大禍。至於怎跟上面交代,你只需將看到的現象上報,不必新增自己的定論。我猜想林越自不會傻到自掘墳墓吧。”
劉公義說完轉身將那張紙扔進了火爐,一片火焰騰地亮起,眨眼間化為灰燼。
“好了,你就先回司天監,照我說的做。”劉公義對著楚星遙揮了揮手。
“那師傅,白師叔,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沒事的。”白耀敏拍了拍楚星遙肩膀。
待楚星遙走後兩人又說了會話,房間的燈才熄滅。
回到司天臺後,楚星遙還是像往常一樣,將當天的星象記錄上交給了司天監監正林越檢視。
正如劉公義交代的那樣,楚星遙將當天什麼時候哪顆星亮度變大了幾等,哪顆星又消失,那顆星旁邊多了幾顆什麼樣的星等等變化一一記錄在案,沒加一句主觀性的話。
林越隨意翻看了一下,還是發現了有些不對勁。
“我記得這顆星前幾天的報告是四等,今天就成二等了?而且在他周圍還多了幾個五等?”林越皺眉問道。
“是。”楚星遙肯定的答道。
“還有這顆……”林越指了指楚星遙寫著的一句話“……觀北天中央一等赤星西北角有黑霧……”,“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了。”
“好,先下去吧!”對於這位前監正的弟子,林越不懷疑他的專業能力,只是這件事很讓人頭疼啊。
林越捏著眉心思索了一會,隨即提筆起草了一片奏章。
“來人,起轎去御史府。”
翌日一大早,陳國相國府內,御史大夫張青就恭敬地候在了相國李延成的寢房外邊。
看著進進又出出無視自己的年輕丫鬟們,張青眼觀鼻鼻觀心不敢有絲毫不耐煩之心。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有一綠衣丫鬟走了出來,對張青說道,“張大人可以進去了。”
張青點了點頭說道,“有勞姑娘了。”
婢女面無多餘的表情,轉身帶著張青穿過一扇山水玉屏,走進了內室,在一老者身前屈身退下。
老者正是當朝國相李延成,六十來歲,頭髮鬍鬚花白,此時正穿著一套白色中衣坐在一張太師椅上閉眼假寐,面容有皺而凌厲,雖沒睜眼,張青卻也不敢正眼去瞧。
在他身後有一婢女正在為他按摩頭部,在他腳前另一婢女為他揉捏四肢。
張青還知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還有無數的暗衛在盯著。
李延成作為陳國的三朝元老,早已把控了整個朝廷。不但明中掌控陳國軍力,暗中培養暗勢,更是在全國上下設監察院,打壓反對勢力。昨天還站在朝堂上的人,今天可能就犯了被流放,被抄家,被殺頭的罪了。以至於為官之人無不戰戰兢兢,生怕被對方抓住錯處。
“大人,昨夜司天監觀星象有異,特託下官來向您稟告,這是司天監呈上的奏摺,還請您過目。”張青從懷中摸出一本奏摺,恭敬地呈上。
李延成抬起眼皮,接過了奏摺,右手一擺示意身邊的丫鬟退下,接著漫不經心地看起了奏摺。
“哼,這奏摺上說,西南有異星崛起,莫不是那姓穆的賊子?”李延成拍了拍奏摺,滿不在乎的說道。
“下官也覺著如此,穆家背祖叛國,可不就是有異心嗎。不過……”張青面帶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