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下,電光石火間,發生且完成!
那人給摑一大巴掌,整個人倒飛,撞上牆壁,軟軟地癱下來。所有人這時才注意到月心瞳宜嬌宜嗔的怒目而視。那人一臉空茫,只愕愕然望著前方,彷佛意識脫竅而去。猶幸的是,月心瞳總算留了力氣。那多嘴之人還不至命斃當場。只是,右邊臉頰烙下黃撲撲的灰塵足樣;而左邊嘛…則是高高脹紅,像鼓起一塊異形奇狀的肉團。
一眾盡皆譁然!
誰也沒有想到這看來嫩極的小雛兒,出手居然如斯狠辣。
雲飄皺眉,“瞳兒,你──”
雲飄話還沒說完,一直閉著雙眸的鐵毅,卻驟地起身說道:“走罷…”
率先走出去。
誰也沒有敢攔阻他們──
因·為·刀·和·劍!!!
“瞳兒方才下手未免太狠,全不留情面給人,知不知已犯眾怒?”
“犯就犯了唄…他們能拿我怎樣哩?”
雲飄自討沒趣,聳了聳肩,自笑了。不再言語。
看到雲飄一副沒所謂的樣子,瞳就有氣。於是乎,理也不理他,逕自走快。
雲飄則維持同樣的速度,不疾不徐。
鐵毅走至雲飄的身邊,沉聲說:“不去安撫?”
雲飄搖頭,“師兄,你呢?”
“………”
雲飄回頭看去。
夢幽音遠遠落於他們身後。
鐵毅沒有回頭。毅明白。然而,毅並不能夠──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
“這樣真的好麼,師兄?”雲飄問。
鐵毅默然。
雲飄也不追問。他另開話題,“師兄記得師父出現的時候──”
“有古怪。”鐵毅想也不想,回答道。
“嗯…我也做如是想。”
鐵毅點頭。
“莫非,我們一直來以為的‘天迷大道嶺’,也是陣勢的一環?”
“有──這個可能。”鐵毅邊走邊答。………師父現身之際,周遭環境赫地迅速變易。確實頗有詭密。………而更奇妙的是,毅居然見到一條短短的曲徑,以及一間草茅蓋成的小屋。………師尊就站在門口,隱隱忽忽,直像置身濛濛煙雨………
“毅師兄,我們一直以為‘天迷大道嶺’是處小山丘,是真實的。不像其他人眼中所見,盡是空山靈雨、漫無邊際的虛幻之影。可這個信念,如今也該動搖。他人所見,不是真實。而我們所曾經確切認知到的真實,似亦非真實。也或者,我們那日所見,才不是真實。究竟什麼是真實?是我們以為的?還是我們所見的?真實到底存不存在?是否只存在於師父的心?而師父又為什麼要──瞞我們!?”
“師父他──唉…”鐵毅沉默好半晌,才續道:“也或者,根本沒有真實。”
“連佈下彌天大謊般陣局的師父,也是這樣麼?”
“嗯。是罷,我想。”
雲飄眼底蓄滿濃厚愁緒,看著鐵毅。
鐵毅近乎喃喃說道:“飄弟,你可記得師父所言,設陣之法首要注重的事項?”
“未曾或忘。第一事項乃‘陣之為陣,謀可人定;若論其局,仍由天成。’”
“便是了。”鐵毅對雲飄道:“師父他老人家早就告知,所謂陣者,便是以物設局,讓人不知不覺間,跌入陣的暗示之中,而執迷難破。當然,大智慧者或許一眼便可盡勘。然而,我們倆還不到這樣的境界。”
“所以,師兄的意思是,我們或者該這麼想,局是陣的質量。而陣當然就是局的重量。因為鋪排、架設等等,讓得以天地萬物組成的陣,與重量多層次的結合,為局的存在,埋下最直接和確實的途徑,而釀出最強的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