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哥!”突如其來的一聲呼喊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定睛一看,肥頭大耳,一身奇裝異服,遍體金銀掛飾,分明是太子那個王八蛋。太子也是十三班的學生,真名叫張繼中,據說他老爸是我市稅務局的局長,家裡富得流油,傳聞他口袋裡的零花錢從來就沒低於五千塊。由於他“慷慨大方”,酷愛一擲千金的快感,所以大家都叫他“太子爺”,簡稱太子。當然,這是明面上的稱呼,暗地裡可就沒那麼客氣了,什麼“二世祖”、“敗家子”、“大肥羊”的都能往他頭上套。
太子憨笑著看著我說:“想什麼呢宇哥,我都喊你好幾聲了也不應。”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半靠在椅背上:“我在想你這混小子什麼時候出殯呢,怎麼,來找我有什麼事?我記得還沒到交月俸的時候吧,難道哪個不開眼的混子又招惹你了?”
太子這傢伙滿身銅臭自以為牛氣沖天,常常惹毛了一些混子把他好一頓胖揍。後來這傢伙學精了,拉攏了幾個狗腿子,又扯大旗找了幾個靠山,校內基本就沒啥人敢惹他了。我也是他的靠山之一,每月收他五百塊錢月俸,保他免受校內混子的欺負,不過也僅限於校內混子,普通學生和外邊的社會青年和他槓上了我都不管。
“沒有,沒有。自從知道是宇哥你罩著我之後,那幫混子都害怕得不行,哪還敢來招惹我啊?”太子彎腰賠笑道,伸手從兜裡掏出一沓票子放到我桌上,倒也不是電視上演的一沓沓紅牛好幾萬,而是十塊二十塊的新票子夾雜而成的,也不是很厚,約莫幾百塊的樣子。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一邊暗暗琢磨著太子的用意,一邊乜斜著他問道。
太子涎著臉將錢推到我的面前:“沒什麼,只是給宇哥你送點零花錢。”
我摸了摸鼻子,冷笑道:“太子爺的錢可不是那麼容易拿的啊,你也甭給我打馬虎眼,今兒個你要不把事情攤開來說明白了,我是斷斷不敢收下這錢的。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這是遭著什麼事兒了?莫不是在外邊太過得瑟給碰上硬茬子了?”
“沒有!哪會呢!”太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急眼了,“天地良心啊宇哥,這話你可不能亂說啊。我可是聽足了你和熊哥他們的話的,在外邊一直跟別人和和氣氣的,從來沒主動跟別人紅過脖子。宇哥你這話要是給熊哥他們給聽去了,造成什麼誤會,那我可就比那個什麼……什麼賣鵝的還冤嘍!”
“是竇娥。”我實在是忍受不了他語文知識的匱乏,出口糾正道。
“對,對!就是豆蛾!還是宇哥你有文化,我就分不清什麼豆蛾、瓜蛾的。”太子討好地恭維了我兩句,頓了頓,才道出了他的真正來意,“宇哥,其實我今天來是為了過兩天的那次月考的……那時剛好我爺爺的七十大壽也要到了,你看能不能……能不能幫我多搞幾分?”
我皺了皺眉,不耐煩地應道:“就這破事兒也好意思來打擾我睡覺?不是說好了麼,老規矩,三百以下,一塊錢一分,三百至四百兩塊錢一分,四百至四百五兩塊半一分,四百五至五百三塊錢一分,五百至五百五四塊錢一分。總共總分也就七百五十分,五百多還不夠你小子炫耀啊?別人心不足蛇吞象了你!”
太子訕笑著對我說:“宇哥,你看這不是特殊情況麼?你就寬容寬容,幫我多拿幾分吧。也不用太多,就六百以上,跟尖子生那些動輒七百分上下的不還有一段差距麼?”
“太子,我之前就說過了,不是我不想幫你把分數弄得更高,只是這樣一來學校方面就會盯上咱們了,我幹這事也是有風險的,更不想做一錘子買賣,這道理你懂吧?”我懶洋洋地揮了揮手,意思是說你可以滾了。
看見我如此堅決,太子似乎很是心痛地咬了咬牙,蹦出來這麼一句話:“宇哥,要是這事成了,我給你五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