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很養人,他走到了裡屋,繼續看電視。
李醫生是做菜的好手,不出多長時間,幾道菜就出了鍋,飄過來的香氣讓張純的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
“張純,吃飯了。”
“小強還沒醒。”
“讓他睡吧,這孩子就是這樣,每次讓我打了,就會睡覺,得我把嘴巴貼到他的耳朵邊上,對他說,小強,醒醒呀,媽錯了,不該打你,他才會醒來,可是這一次,我不會對他認錯了。”
“嬸子,你做得對,不能總給孩子認錯的,要不,他會總覺得自己到啥時候都是對的,當錯誤開始懲罰他時還不知道是咋回事。”
“說得就是有道理,要不說你有本事呢。”
李醫生給炕上擺了一個小方桌子,倆人坐下了,李醫生給杯子裡倒上酒,推給張純一杯:“這頓飯嬸子陪你好好的喝。”
“這杯子能放一兩多,嬸子你能喝幾杯?”張純笑著說。
“你能喝幾杯,我就能喝幾杯,陪你喝,嬸子就是醉了也願意。”李醫生說。
張純早就現,李醫生這個女人挺野的,就像劉小芬以前說過的,李嬸子是醫生,那方面懂得多,更野。
碰杯之後,李醫生抿了一大口,嘖嘖了幾聲:“我可是有些日子沒喝白酒了,對啦,張純,把你兜裡的煙掏出來,給我也抽上一根。”
張純把玉溪掏出來,遞給李醫生一根:“嬸子,你從啥時候也抽菸了?”
“我都抽了一年多了,一般都是一個人的時候抽,一天來上五六根,我知道煙有毒,對身體不好,可是我又覺得,煙的味道像生活,煙要是飄起來時,就更像生活了。”李醫生點著了玉溪,抽了一口,吐出了煙氣。
這頓飯,張純和李醫生把一瓶白酒都喝了,李醫生喝了有四兩多,她沒醉,但是比醉了還動人,那股子酒氣跟她的野性融合起來,成了這個世上難得一見的風景。
“小強一定被嚇到了,從今兒黑夜我就開始給他叫,連叫三夜。”李醫生說。
“是該叫一叫,要不孩子的魂兒就摸不到家了。”張純說。
不單是靠山村,就是整個萊豐縣都有這個習俗,認為人都有七魂六魄,要是受到了強烈的驚嚇,其中的一魂一魄就會從七竅裡飛出去,在外邊孤單的飄啊飄的,找不著家,找不著自己的身子,孤單的不行,只有聽到了親人的呼喊才會歸體,到那時人就精神了,跟以前一個樣子了。
具體的方法,就是等這個受到驚嚇的人睡著了,給他的額頭蒙上一塊紅布,然後把嘴巴湊到他的耳朵邊上,輕聲喊——誰誰誰,回來吧,連續喊上三聲就奏效了。
“你那麼看著我幹啥?覺得我不體面了?”李醫生動人的笑了起來。
“我可沒覺得嬸子不體面,我倒是覺得,嬸子是靠山村最體面的女人,會醫術,也懂生活,別的女人沒法比。”張純說。
李醫生的心本來是沉甸甸的,冷不丁讓張純這麼一誇,忽然輕快了,這就讓她的微笑更加迷人:“你可真會說話,我可算知道,小芬為啥迷著你了。”
“嬸子,你真沒想著再找一個?”
“嬸子不怕你笑話,嬸子真的想男人,可這種事還得等小強長大以後再說。”
上次張純就跟李醫生聊過這個問題,她兩次的回答是一樣的。
張純體會到了李醫生的堅決,可惜了這麼好的女人身子,天天在那裡閒著。
“嬸子,你要是以後有難事需要我,就說一聲,我先走了。”張純下了地。
“這就走了,你要是沒啥要緊事,就跟嬸子多呆一會兒。”李醫生說。
“要是嬸子想,我就多呆一會兒。”張純又坐到了炕沿上。
“看來你真會算卦,真夠靈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