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以昔耶的能力其實很容易就可以登上白塔,但是眼下他絕不會這樣說。
“走吧。”問道了想要的答案,昔耶似乎不願意在耽擱一點時間,彎腰將小花連著外衫抱起來,打算立刻前往白塔。棠棣舒了一口氣,感覺到身體能夠活動了,卻來不及握緊匕首又聽到那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嬌弱響起:“若是他又騙我們,等回去的時候,就殺了他。”
棠棣觸電似的朝後縮了縮,想到那夜裡那張醜陋恐怖的鬼臉,一個寒顫止也止不住。
一片寂靜的長街,啟明星已經正上中天。昔耶抱著小花從深巷中走出來,無垠島的夜間非常冷,雖然知道小花感受不到世間的寒冷,但是低頭見到她越來越蒼白的臉色,他還是固執地將她身上的外衫裹緊。
“我挺好奇的,除了你,居然還有人能看見我。”小花縮成一個球狀,藏在外衫底下的手輕輕的按著胸口,隱約察覺到有一點潮溼,換了一口氣,更慢的一字一頓說道:“雖然只是曇花一現,但是他的確是看見我了,不然在船上不會直接嚇暈。我曾用長卿入夢嚇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長卿的後遺症。”
昔耶蹙眉,抿著唇,說:“我們去找血,你休息。”
自從海螺中突現奇怪的血液之後,昔耶便感覺到綠島幻境中的小花開始恢復得很快。甚至於,她從綠島中跑出來,看見自己燒焦的樣子,嚇得傷勢加重。如沒有那些血液的幫助,小花不可能憑一己之力就從綠島中走出來。
“好,”小花笑了一下,說:“我只是不想你又用術法,我不急,也不難受,在綠島中很好,你也知道鬼是沒有睡覺的機會的,我不只過是在將我二十年的瞌睡補回來罷了。”
“嗯。”昔耶將聲音放低,哄她說:“我都知道。”
“那就好···我不想看著你被燒焦,又醜又臭。”她靠在他的胸前喃喃自語道,手指將他垂下的發繞在指尖,語氣越來越低:“我不著急,你好好的,我不難受。”
“我都知道。”昔耶笑了一下,拉起她的手親吻,卻在下一刻嘴邊沾上濡溼的液體,是小花捂著心臟的手上的,傷口再一次裂開了,“我送你回去。”他快速而溫柔的將她手上的血跡擦乾淨,驅動術法將她放回綠島中,做這些的時候,小花已經昏睡不醒了。
她沒看見他的眼神,所以不知道他的自責和痛苦,他也沒有看見她從綠島中走出來,興沖沖找他,卻看見他化為焦炭躺在地上的恐懼,所以不知道她的憂慮和擔心。
天色即將大亮,白塔上的警世鐘再一次響起。晨曦從東方撒下,點點光輝,白塔如鍍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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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垠島是一座島嶼,據說由西海中的鮫人世代居住。許多年前,鮫人不能上岸,只能短暫的趴在岸邊的礁石上梳理頭髮,或者放聲歌唱。
在西海的最深處,無垠島的東方,有一年鮫人在那裡發現了一個被海藻包裹的小鮫人,名叫小睞。據說她的眼睛,明眸善睞,因此族中的老人給她取了這個名字。那個時候,鮫人還不通人語。
直到某一日,獵鮫者抓住了這隻鮫人,挖去她雙眼。鮫人的雙目不但能泣淚成珠,被挖出來的眼珠子,更是有價無市的凝碧珠。那是一個很特別的鮫人,她的眼珠子被挖走之後,眼中流出血水依舊能夠化成血珠。因為千年奇遇,獵鮫者將她圈養在船上,每日鞭打,換取血珠。
直到有一日,大火燒盡西海,無人知道海水怎麼會燃燒。海面上湧動的大火為無垠島帶了了第一股疾風,伴隨著這股大風,無垠島上生出了許多奇怪的植物。鮫人依靠這些植物,能在一段時間內分出雙腿,上岸活動。
然而,這才是鮫人噩夢的開始。越來越多的鮫人上了岸,離開西海,最終又因為身體的原因回到西海,也因此將西海鮫人的傳說傳往六州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