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採訪老子見義勇為,隨即,許鐘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疲裡疲沓的說道:“算了算了,我當時也是不得已之舉,根本談不上見義勇為,你們饒了我吧!”“許鍾同志,請你嚴肅點好不好?”男記者表情很是嚴肅,端著官方的架子,帶著訓斥的腔調說道:“經縣委研究決定,準備把你樹為新時期見義勇為典型,並準備往省裡報,這是一個很嚴肅的政治任務,你必須配合我們!”對這男記者來說,作為縣裡派來的幹部,他面對一個鄉下土包子,那種感覺不亞於手握尚方寶劍的欽差大臣到地方體察民情,故此,男記者本能地帶有一點居高臨下的感覺,話裡話外便有一種命令和施捨的意味,似乎他自己就是縣委的書記大人。他的這副嘴臉讓許鐘不由想起了當初吳媚對自己那種頤指氣使盛氣凌人的模樣,許鍾心裡一陣不爽。他收起了臉上淡淡的笑意,懶洋洋說道:“是嗎?”說著一屁股坐到了葡萄架下的躺椅上,滿不在乎的翹起了二郎腿。男記者沒看出來許鍾臉上不悅的表情,或許他壓根就不在乎許鐘的表情,於是他還在那繼續擺譜充大趾高氣揚,用一副頗不耐煩的樣子對許鍾簡短說道:“這是縣委的指示!”“這好辦。”許鍾轉過去看了一眼賽牡丹,然後回過頭來輕描淡寫地對男記者說:“我並不想當所謂的典型,所以拒絕你們的採訪,你現在可以回去給縣委交差了。”這句看似輕描淡寫淡得不能再淡的淡話說得很絕很乾淨,根本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的意思。此言一出,似乎一枚重磅炸彈在男記者的頭頂爆炸,男記者登時面如豬肝尷尬萬分,心中惱火不已。在他的記者生涯中,也許從未碰到過這種場面,何況對方是一個他認為從未見過世面的山村小毛孩。他怎麼敢說出這樣的話!他怎麼敢有那些明星大腕的脾性!“這個……這怎麼行……”男記者吭哧了半天,竟不知如何應對是好。在他的印象裡,從來就沒有過如此尷尬的情形,山區縣城那點可笑的優越感把他寵壞了。許鍾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他氣定神閒得端起茶杯吹去表面的浮沫,輕輕地啜了一小口茶水,對著腦袋已經勾到胸前的男記者說道:“對不起,我還要給病人治病,就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好吧?”這話聽起來輕飄飄的,實際上是下逐客令。說這話時,許鍾用眼睛瞟了一眼旁邊的漂亮女記者,發現她正捂著嘴巴竊笑不已,一雙妙目還饒有興趣地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嗯,此人不錯!許鍾彎起嘴角對她做了個調皮的笑紋。短短兩個回合下來,賽牡丹便覺得許鍾很有派頭。看他眯著眼睛漫不經心的樣子,一句話便把那個趾高氣揚的記者撅得面紅耳赤無所適從。而他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真是要多牛有多牛!這還是那個愣頭愣腦冒冒失失的小毛孩嗎?分明就是個吐口唾沫砸個坑的男子漢大老爺們。桃樹坪比許鍾高一頭大一膀的男人多了,他們誰敢對縣裡來的幹部這樣說話?打死他們也不敢!青羊是個山區窮縣,一窮二白,唯一的優勢便是離省城近。但是,靠著省城這棵大樹反被大樹遮住了太陽汲走了養分,當地的經濟文化重心全都偏移到省城去了。這次立典型樹榜樣行動是青羊縣委縣政府的一項政治舉措,被當作一件政績工程來抓的大事,他們力圖藉此機會大造輿論借勢造勢,硬體不行靠軟體,多少可以把省上的眼球吸引過來一些,讓青羊在全省幾十個縣面前也成為一次亮點。許鍾並不知道這些,但他從小便跟著師傅學會了淡泊。淡泊能讓人知道什麼時候該捨棄什麼,淡泊可以使人大氣,於是淡泊便可以讓你居高臨下。但是,淡泊也讓許鐘有了一種不求與人的骨氣,你再有錢老子不低頭哈腰向你去借,你他媽跟我裝什麼?你再有權,老子不求你辦事等於你沒任何權利,你憑什麼在老子跟前擺架子!同樣,許鐘不想當典型,別說你只是區區一個記者,你就是縣委的書記來了又有什麼值得裝腔作勢的呢?玩你檔裡的倆黑蛋去吧!儘管許鍾已經下了逐客令,儘管男記者被這個年齡不大的鄉下土老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