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止,江警官對我所有的保護和關照,其實基本都是出於警察的職責,真心倒是真心,但沒什麼額外的感情。”
韓律有點兒愁得慌,眼睛都快豎起來:“那你還這麼義無反顧不畏艱險?”
邵桀眉梢輕輕一揚,沒直接回答韓律的問題,掛上揹包就轉身離開。
“要你管。”
畢竟屢次三番被美人相救還能坐懷不亂,那得是悟性修為跟法海差不多的老神仙。
邵桀其實並不否認最初的示好多少摻雜了點兒另有所圖或別有居心,但他不著五六的撩閒對於江警官而言連個小把戲都不算——江陌實在是太擅於保持距離,差不多能把一切被動發展的親近關係掐死在萌芽階段,得心應手地慣於拒人於千里之外。
但大抵就是因為這麼點兒微妙的距離所在,江警官似乎還沒有察覺到邵桀的任人拿捏與其說是單純好騙,倒更像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偽裝和遮掩。
他跟隨著陳朵的腳步慢悠悠地踱在逐漸散漫的參觀隊伍最前,胡亂遊走的思緒兜兜轉轉地撞在了突然停下的陳朵身上。邵桀先是禮貌致歉,視線也總算重新找回焦點,循著陳朵不住驚歎的方向望過去,卻霎時間如墜冰窟一般,釘在原地,不能動彈。
瀕死的窒息彷彿冰冷的海水瘋狂湧向喉間。
陳朵嚇了一跳,幾秒鐘之前還稀鬆平常的表情驚懼地僵在邵桀的臉上。她有點不知所措,倉惶地問詢著邵桀是否是有什麼急病隱患,伸手就要讓嚮導去喊保安,但沒等慌張呼救的聲音從喉嚨裡擠出來,適才躲出去接電話的沈遇安就疾步走了過來。
他安撫似的搭了下陳朵的肩膀告知無礙,隨後生拖硬拽地把邵桀從那副畫跟前扯開,把人提溜到角落扶他靠牆坐下來。
“老毛病又犯?用不用給你搞瓶水?”
邵桀這會兒已經能恢復正常的喘息,滯澀地擺了擺手,深深地嘆了口氣出來。
他沒說話,沈遇安就習以為常似的讓他自己靠在牆邊,轉身去跟陳朵和嚮導拿什麼“過度呼吸綜合徵”的藉口胡謅哄騙,留著呆滯的邵桀一動不動地看向那幅已經被經停欣賞的觀眾遮掩住大半的油畫。
畫上是一位被妖冶花朵簇擁的少女。
背景漆黑,頭頂有光,像是身處神秘聖潔的天堂,抑或是隻有昏暗燈光的漆黑夜巷。
少女眼簾微垂,黑髮如藻長裙似浪,嬌豔欲滴的薔薇和荊棘藤蔓爬了她滿身,幾朵紅色薔薇絢爛如血般簇擁在她的頸上。
一如利刃劃開喉嚨,鮮血噴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