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墳塋都修繕一新?”
甘棠淑反問:“這些不犯法吧?”
戴文孟追問道:“銀子從哪來的?聽說令堂過世的時候,請大儒寫碑文就花了300兩銀子。”
甘棠淑說道:“我甘氏久為豐城望族,前幾年翻修祖宅,從地裡挖出幾大箱銀子。”
好傢伙,這時可沒有“鉅額財產來歷不明罪”,一句祖宗埋的銀子就能糊弄過去。
戴文孟問道:“挖出銀子的時候,都有哪些人在場?”
甘棠淑回答:“只有我的長子和次子在場,財不露白,因此當時沒有張揚。”
“甘先生的兩位公子,翻修祖宅時親自挖地基?”戴文孟質問。
甘棠淑說道:“吾嘗教導犬子,凡事當親力親為,不可做那四體不勤之輩。”
戴文孟感覺自己的智商被侮辱,終於收起笑容,手指敲打著桌面,表情冰冷道:“甘棠淑,我勸你老實交代。現在交代出來,還能從輕發落。若是被我們查出來,一定會頂格了重判嚴判!”
甘棠淑一臉冤枉:“真是翻修祖宅時挖出的銀子。此乃祖宗蔭福,鄙人受之無愧。”
戴文孟繼續施壓:“你的老家,我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你的那個親家,叫什麼張文度,他的商社也有人在調查。你明白是什麼意思嗎?”
甘棠淑說道:“清者自清,諸位儘管去調查。我那親家,是本本分分的商人,一向奉公守法,從來沒有偷逃稅款。天災年月,甚至還捐糧濟民,朝廷還發給了‘義商’腰牌,義商匾額就在他家裡掛著呢。在下是真的冤枉,還請督察院查明真相,一定要還我一個清白。”
“死鴨子嘴硬,有你哭的時候!”戴文孟被對方的囂張給氣到了。
……
甘棠淑被停職審查的時候,李日宣卻在自己家裡發無名火。
“劉振輔這個混賬……混賬!”
李日宣的手臂橫掃出去,桌案上的筆筒、硯臺、筆架,紛紛飛落到地面。
楊鍾勸道:“晦伯公不必發怒,弄到一個左侍郎,未嘗不是件好事,甘棠淑這次肯定栽了。”
李日宣卻越想越氣,破口大罵:“蠢貨,他劉振輔就是個蠢貨!甘棠淑那麼位高權重的貪官,定要選在關鍵時候揭發,才能將喻士欽一黨悉數打盡。現在扳倒有什麼用?喻士欽非但不會受牽連,還會因此警醒起來,今後變得更加小心謹慎!劉振輔那個王八蛋,說了不準彈劾,他非要上那個奏章作甚?他要當剛正之臣,他在為自己邀買名聲,他想借此機會往上爬!”
楊鐘沒再言語,因為被李日宣給說中了。
劉振輔身為財部右侍郎,把甘棠淑這個左侍郎扳倒,是有機會順著往上扶正的。反正甘棠淑剛調回中樞,在財部沒有啥深厚根基,他也不怕因此得罪了財部同僚。再從名聲來講,扳倒一個重量級政敵,劉振輔還能在己方陣營獲得威望。
至於李日宣的長遠謀劃,關他劉振輔屁事兒?
李日宣一黨,本來就是個鬆散聯盟。以前有李邦華坐鎮,自然上下一心,現在誰特麼顧得上誰啊?
心好累啊!
李日宣頹然坐下,他覺得自己像個傻子,如此勾心鬥角到底為哪般?
他把目光放在政敵身上,突然就被隊友給背刺。這位隊友,是在挑戰他的權威,他今後說話分量就更低了。
……
喻士欽在家面壁打坐,這是他前幾天剛學的,陽明心學歸寂派的修煉法門。
甘棠淑突然停職查辦,帶給喻士欽極大的震撼。
喻士欽已經好些年沒回老家了,他不知道甘棠淑的兒子,居然在南昌城裡耀武揚威。也不知道甘棠淑的兒子,在豐城老家大興土木。
他自己清廉無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