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吧,今年皇室內庫頗有節餘,這幅詩仙真跡便用一萬兩收下。此無價之寶,一萬兩也嫌不夠,你可再提一個請求。記住,不可求官,不可求爵,不可請田。”
項元汴仔細看皇帝的表情,覺得沒有在騙自己,於是說道:“君之命,不敢辭。小民有一幼子,今年八歲,聽聞皇城小學皆大賢授課,請陛下恩准小民之子讀此學校。”
這個要求很合理,反正皇城小學,全是有背景的孩童在讀書。
趙瀚說道:“提醒你一句,莫要後悔。皇城小學,每年都要歲考,學習落後之人,是會被勒令退學的。你那幼子,可能只讀一年,就會被勒令離開學校。”
項元汴說道:“小民能將幼子送進皇城小學,與皇子同習聖人教誨,已經是祖宗積了陰德。若讀一年便退學,那是他自己無才無福,怨不得陛下,也沒必要後悔。”
“倒是看得開,”趙瀚又問項篤壽,“你也來獻寶?”
項篤壽連忙起身:“小民所獻之寶,遠遠不如《上陽臺帖》,著實貽笑大方了。”
李香君把這人的字畫拿來,卻是蘇軾的普通晚年作品,遠不如趙瀚手裡的《寒食帖》。
崇禎朝的給事中孫承澤,投降滿清之後,又被多爾袞帶去瀋陽,做到吏部郎中這個實權職位。多爾袞被貶為庶人,孫承澤也被牽連,下獄之後被活活打死。
《寒食帖》便是這漢奸的兒子,主動獻給大同軍的,希望藉此獲得寬恕,同時獻出的字畫有上百幅之多。
趙瀚也不推辭,按市價把蘇軾的作品買下,接著又說:“你們兄弟二人,既然收藏眾多,想來對金石字畫頗有研究。”
項元汴說道:“不敢,略有所得而已。”
“跟朕來。”趙瀚說道。
趙瀚帶著兄弟倆,登上閣樓,來到一間房中。
李香君則留下來,慢慢收起《上陽臺帖》,一邊收一邊欣賞李白書法。
趙瀚指著閣樓裡呈放的甲骨,說道:“這是朕讓人收到的刻字龍骨。前幾天,河南布政使剛派人運來京城,翰林院的博士們都還沒見過。你們且看看,這上面刻的是什麼字兒?”
中藥裡的龍骨,其實是野生動物化石,跟占卜用的甲骨沒有屁關係,此時也很少有人把殷墟的甲骨當成中藥材。
趙瀚記得甲骨文發現於河南安陽,於是就讓地方官員去找。
安陽縣此時屬於彰德府的府治,具體甲骨文在哪個村,安陽知縣完全抓瞎。安陽縣專門派了二十個官差,在全縣各村尋訪好幾年,今年終於發現甲骨文的蹤跡。
那裡已經在挖掘遺蹟了,眼前是送來的第一批。
項元汴拿起一塊骨頭,光線太暗看不太清。他告罪一聲,移步到視窗處,藉著冬日陽光仔細辨認。
第一個字就認不出,甚至不覺得是字,更像什麼昆蟲的觸角——其實是“單”字。
項篤壽也拿起一塊辨認,總覺得有些圖案像是文字,但又很難確認到底刻的什麼。
終於,項元汴在第三塊甲骨上,非常確定的認出文字,驚喜道:“這是兒字,這裡刻的是兒!”
項篤壽很快也喊道:“我認出了秦字,這裡還有個日字!”
一番辨認之後,項元汴按捺住激動心情,作揖道:“敢問陛下,這些龍骨在河南何處所得?”
趙瀚說道:“安陽縣的一個村落,有人猜測那是殷商舊都。這些龍骨,恐為殷商占卜所用之龜甲。你們兄弟二人,既對金石有研究,那就留下來研究甲骨吧。安陽那邊的殷墟,贊由地方官員負責挖掘,項篤壽你過去主持開挖。項元汴留在南京,跟其他學者一起研究甲骨文。”
“謝陛下!”兄弟倆為之大喜。
他們平時在老家,也喜歡金石收藏,鐘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