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江蘇做布政使吧,那裡的商人,愈發鬧得不像話了。鹽務,還有商稅,狠狠的查一查,我會讓督察院全力配合。”
徐穎立即表情嚴肅:“督察院都查不動,還要專選布政使去坐鎮?”
趙瀚說道:“督察院肯定查得動,但盤根錯節的關係,需要慢慢去梳理。江蘇商業之風大盛,官商勾結也多起來,需要狠狠治理好幾年,不是查殺幾個當官的就行。”
江蘇是發展最快的省份,工商業處於全國之最,人口也在瘋狂增漲當中。
再過十年,江蘇的人口,很可能排全國第一。
趙瀚想了想,說道:“江蘇的田政,似乎也有出大問題的苗頭。”
“田政出什麼問題?”徐穎皺眉道。
趙瀚說道:“朝廷雖然努力賑濟災禍,但難免有顧及不到的百姓。那麼多農民,有做生意欠了鉅債的,有一場大病貧困無措的。甚至有參與賭博,輸得傾家蕩產的。我聽說,江蘇的地下賭場又冒出來了。總有些富商豪強,跟地痞流氓勾結,設局誘騙良家子賭博。輸光了家產,還不起賭債,就只能拿家裡的田產去抵押。”
徐穎說道:“我朝禁止土地交易,田產只能繼承,不能隨便過戶,又如何用來償還賭債?”
趙瀚冷笑道:“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無非田皮田骨那套。田產買賣,全都瞞著官府。窮人把田皮(使用權)私賣給富人,田骨(所有權)自己留著。仔細論起來,這玩意兒還不違法,因為他們沒有真的買賣土地。”
江蘇那邊,特別是蘇淞常湖地區,正在醞釀一場弱化變形版“圈地運動”。
由於江蘇紡織業的快速發展,棉花等原材料供應不上。商人就透過各種手段,儘量控制更多土地,成片成片的種自己需要的經濟作物。
這種土地控制,不需要真的佔有土地,只需要控制土地上栽種的作物種類。比如棉花,比如桑樹。
朝廷用稅收來調控都沒用,棉田、桑田的賦稅已經很高了,但還是攔不住農民改稻為桑、改稻為棉。朝廷又不敢真的往死裡徵稅,因為普通農民承受不住,真正的利潤都被商人賺走了。
江南的糧食種植面積,已經跌到了非常危險的資料。
趙瀚說道:“你去主政江西,就做好三件事。清理江蘇的鹽務,清理江蘇的商稅,把改稻為桑的風氣遏制住!至於抓什麼貪官豪強,只要擺出陣仗即可,督察院自會給你打下手。實在不行,殺幾個豪商。我那姐夫若不識趣,一併殺了也行!”
“是!”徐穎端正作揖。
徐穎的黑衣衛,之前由其副手代理。
現在徐穎正式卸任,黑衣衛也會正規化,行政級別跟督察院類似。名字懶得去想,趙瀚打算改叫“國安院”。
督察院和國安院,都沒有逮捕權,但關鍵時候,可以繞開內閣,直接對皇帝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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