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
“義興周氏高風亮節匡助國難,本官佩服。”劉平山嘴角的笑容更濃:“既然如此,日後本官願意與周家主多親近親近!”
兩人虛來套去,劉平山漸漸就摸清了周安的真正來意。無非是想借刀殺人,想要讓劉家出面滅殺孔晟,為周昶成為楊家女婿貴客掃除障礙,同時一雪前恥。
問題是這種話不能公開說出來,只能心照不宣。在周安心裡,堂堂郡守大人,劉平山在江寧的權勢僅次於楊奇,他若是要出手對付孔晟,有的是手段讓孔晟萬劫不復。況且,孔晟與劉家的二公子劉念勢不兩立,劉念前番更是遭受裸奔全城的奇恥大辱,他不信劉平山能坐視不管。
但劉平山心裡卻另有打算。
作為地方官,他要“拾掇”孔晟輕而易舉,有的是辦法給孔晟套上一項罪名,收監入獄。但孔晟畢竟是楊奇曾經的女婿,又是楊奇世交故人的後代,在楊奇態度曖昧不清的前提下,劉平山不會輕舉妄動。
劉平山是楊奇的鐵桿下屬,太瞭解楊奇的性情中虛偽的一面了,他自詡重情重義,孔晟是他舊交之子,哪怕婚姻不成,他也會在面上保持一種愛護晚輩的假象。
所以,不論周安怎麼許諾暗示,劉平山只是輕描淡寫地裝作不懂。到了最後,周安只能無奈告辭,心頭惱火之極。
周安固然是商賈精明滿腹心機,但劉平山這種官場老油條,又豈是好容易對付的?
臨別之際,劉平山還話裡藏刀警告周安:“周家主,小輩之間有些恩怨,鬧騰鬧騰就算了,你我還是各自嚴加管束,不宜再生事端!”
周安心頭一冷,抱拳施禮:“周某明白,就此拜別,告辭了!”
周安心知肚明,劉平山這番話不為別的,而是警告他:劉家可以不管他們周氏如何報復孔晟,使什麼手段,但不能把劉念給牽扯進去,否則周氏就要承受來自劉郡守的怒火。
對於前番周昶攛掇劉念組織什麼茶會,密謀在茶酒中給孔晟下毒、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兒,劉平山一直耿耿於懷。對於周昶,劉平山實際上也沒有什麼好印象:他的兒子劉念固然是一個紈絝浪子,但周氏舉族推出的這個青年士子,其實也是一個斯文敗類,心腸狠毒。
周安鬱悶離開劉府,上了自己低調而又奢侈的馬車,急匆匆返回客棧。他並不知,他去劉府拜會的訊息,在他返回客棧的路上,就傳到了楊奇的耳朵裡。
楊奇經營江南接近十年,根基深厚,亂世驟起,更是加強了對治下的鐵腕掌控。在他治理的中心城市,江寧郡城中任何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耳目。
楊寬低眉垂眼站在花廳裡,靜靜等候著楊奇的指示。
楊奇臉色微微有些陰沉。義興周氏前來投效付出成本極大的投名狀,固然為他所喜,但周氏突兀而來的真實用意,卻又引起了他的多疑猜忌。他當然是有野心的人,但他的野心卻深藏於心,不能暴露半分,周氏若是居心不軌,絕對會迎來他暴風驟雨一般的鎮壓。
周安來江寧郡城不到一日,就試圖翻雲覆雨到處先後拜會本城權貴,這無疑讓楊奇心頭的猜忌更深了一層。
“楊寬,你認為,周安登門拜見劉平山,到底是何居心?”
耳邊傳進老爺陰沉的聲音,楊寬心裡凜然,嘴上恭謹道:“大人,小的認為,周安去劉郡守府上,無非還是攀附權貴的動機使然,如果小的沒有猜錯,他接下來這兩天,還會去其他幾位大人的府上送禮。”
楊奇聞言冷冷一笑:“不,楊寬,周安的動機在孔晟身上。”
楊寬一驚:“大人,周安想要利用劉郡守向孔晟下手?這麼說倒是也極有可能,劉郡守家的劉念前兩日裸奔受辱,劉家記恨在心也是常理。”
“周昶和劉念設計陷害孔晟,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