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的筆,上面寫著很大的“雲光賓館”四個字。
如果不是看到了這個,處在半昏迷之中的林銳大概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吧。
仲源想著,不覺心裡又痛了痛。皺了皺眉,展開雙臂把他死死圈在胸前,彷彿用懷中的溫暖就可以把他周身的顫抖盡數消除一般。然而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深刻感覺到的抖動,到底是來自林銳還是自己。只覺得心裡彷彿真的有了那種所謂“萬箭穿心”的感覺,一波又一波地翻湧著,此起彼伏。
過了一下,他感覺到林銳的雙手攀上的自己的肩背,突然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外衣,指尖很用力,很快已經陷進自己的皮肉。
然而事實上,仲源能清晰地感覺到的,並不只是背上那微不足道的疼痛。這歇斯底里的力道里林銳的每一分痛苦,在自己看到他表情的那一刻,都已經感同身受地加諸在自己心頭,化作無比凌厲的痛感,並且伴隨著懷中人的抽搐而一分一分地加重著。
“林銳,林銳,東西……在哪裡?”仲源握著他的肩,輕輕搖他,自己覺得聲音有些低啞。此刻他已來不及思考更多,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幫林銳脫離這種折磨。
“……家……回家……”林銳說話的時候五指間的力道明顯加重了些,仲源不由吃痛皺了皺眉,但很快又把他朝自己懷裡按了按,只想盡力平復他的痛苦。
“忍一忍,”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安定一些,“我馬上帶你回去。”然後他讓林銳靠在床沿邊,很快地替他扣好上衣的扣子。看著林銳,斂起的眉尖不覺多了幾分柔和,伸手緩緩撫過那毫無血色,通透精緻得如同一件瓷器的臉。頓了頓,指尖下滑,輕輕地替他擦去了嘴角的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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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館的前臺,仲源懷裡抱著一個人頓住了腳步。懷裡的人雖然很高,但著實沒有什麼重量。仲源騰出一隻手,在口袋裡抽出幾張紅色鈔票按在臺前。
“這位先生,房錢……已經付過了。”前臺的服務生盯著仲源的臉,有點挪不開目光的樣子。
“付過了?”仲源露出一絲淡淡的驚訝,“誰付的?”
“帶他過來的一位小姐,來了不多久又退房了。”
“是麼。”仲源皺了皺眉,本想再多問幾句,但感覺到懷中人還在持續的抽搐。頓了頓,只是微微一笑,別過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我買這床單。”
服務生順著他目光看去,之間仲源懷中抱著的人被一床薄被緊緊地包裹著,遮住了臉,似是睡著了的樣子。
“夠不夠?”當服務生正疑惑地盯著那人看的時候,仲源又淡淡地補充了一句,面上優雅從容的笑容不減分毫。
“嗯……夠,夠了。”服務生一愣,拿過那幾張一百元趕緊點點頭。
“下雨了,我朋友畏寒,所以需要床單裹一下身子。”仲源臉上的笑容濃了一些,點點頭說,“錢就不用找了。”然後在服務生剛準備說話之前直接加了一句總結陳詞,“那麼,我先把朋友帶回去了,謝謝你們的被單。”
“對了,”轉過身,又頓了頓,回頭問道,“你們知道我這位朋友是誰麼?”
服務生們面面相覷了一番,然後一個說:“好像是……林銳吧,那個男模。”
“嗯。”仲源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因為此刻抱著林銳不能推眼鏡,“他只是喝醉了而已,我想這件事不足以對很多人說對吧?”
“嗯……嗯。”
“那麼,明天我還會再來的。”仲源滿意地點點頭,說完又是一個極具殺傷力的微笑。
“啊,不謝……歡迎下次光臨。”前臺一干服務生頓時愣住三秒鐘,說出這話的時候仲源已經走到了車邊。
他輕輕地把林銳平放在後座,自己很快坐進自己駕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