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用極其低沉的聲音說道,雖然已經過去了三十年,我看的出她的悲傷已經被歲月淡卻了很多,唯有這句話竟然沒有忘記。
怎麼又是這句話?這麼說來楊碧英丈夫也知道這句話,但他告訴自己妻子這話又是什麼意思呢?
我越來越覺得蹊蹺,現在除了張家兄弟知道這句話,還有那董姓老人知道。那為什麼之前張二爺說得非常的神秘,說是張大爺告訴他的,而且不能讓外人知道。
如果我之前沒有見過倒狗、楊碧英,我或許還能夠相信“長亭外”這句話是一個祖傳的秘密,但現在看來,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個公開的秘密。或者還是說這根本不是一個什麼秘密,只是張二爺將其誇大其詞了。但是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我非常的疑惑,或許只有時間能夠讓這一切變得明瞭起來。
父親將聲音壓得很低,“是不是那丘老四告訴你,只要他的鬼魂不散,你和你男人才有見面的機會?”
只見這婦人眼凹中驚現出幾許的詫異,說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的確,那丘老四告訴我說只有他才能安排我和俺男人見面,丘老四說他就要回陰曹地府去了,想要再見面,只要他的鬼魂不散,他可以安排我和丈夫見面。”
於是這便成為了楊碧英養鬼最初的動機,她自己每個月初十也能和自己丈夫見上一面。雖然人鬼殊途,我卻被這婦人的行為深深打動,這個現實版的人鬼情未了讓我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至於丘老四向客人索要香菸,便是楊碧英的養鬼之道,偷取活人身上的陰氣來供養丘老四鬼魂,這樣的話,自己店中的香菸也非常暢銷。沒想到這個黑心錢一賺便是三十年。
“該死!人鬼怎麼能夠相處,這不是瞎搞嗎?”,父親看起來似乎有些懊惱,嘴中的煙一直都沒有停歇過。
“我覺得這樣也挺不錯的,至少我每個月能夠和他見面。”
“你看你自己變成樣子了,你今年也不過五十出頭,但你卻已經有古稀之氣,這是你常年走陰路所付出的代價!”父親沒有好氣的說道。
我這才發現這婦人已經兩鬢如雪,額上的皺紋早已溝壑縱橫,之前的濃妝豔抹只不過是掩蓋過分衰老的假象而已。我感動之餘,不禁心生一絲的憐憫,她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你這個月見到過你丈夫了嗎?”
父親怎麼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難道他還想見一見那鬼魂不成?
“今天已經是冬月二十一了,我已經見過他了。”楊碧英說道。
父親只是輕輕的“哦”了一聲,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多做停留,“現在你總可以告訴我這佈陣之人是誰了吧?我把這陣中之鬼放掉,你說過你沒法向那人交代,那人到底是誰?”
楊碧英再一次被父親的話感到震驚,她萬萬沒有想到父親的心思竟會如此的縝密,之前她不經意間的一句話卻被父親給留意到了。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再隱瞞了,佈下這鎖魂陣的是一個董姓老人,這事是發生在我養鬼之後不久的幾個月。”
“你說的董姓老人可是叫董淼水?他有個兒子,乳名叫倒狗?”我不由自主的將這話問了出來。
楊碧英已經不再感到驚訝,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繼續講道,那董姓老人當聽說自己養鬼一事之後,異常的憤怒,甚至想立馬將丘老四給魂魂飛魄散,但奇怪的是那董淼水似乎拿那丘老四一點辦法也沒有,所以就在這設了一個鎖魂陣。
我當然明白董淼水憤怒的原因,三十年前要不是丘老四聚集一干人等進入大山尋求什麼茶王樹,他們一行人也不會落到那樣的下場。
“其實你丈夫的魂魄還在那大山之中,還在不停的修橋!”父親猛吸了一口煙,撣了撣衣服說道。
什麼?修橋?難道是張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