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道:“他是朝廷冊封的睢陽宋城縣令,本就在我父王號令節制之下,不存在收入不收入麾下這一說。”
王員外哦了一聲,不敢再說什麼。因為他聽出了李萱話裡有話,似乎有些不太爽的味道。
李萱麾下的江北軍漢們扒著城牆眺望著遠端的戰場,眼眸中的震撼、敬畏之色越來越濃重。軍人尚武,鐵骨錚錚,孔晟做再多漂亮華麗的文章詩歌,對這些軍漢來說都算不了什麼,但如今眼見這位儒雅的江南士子少年郎衝鋒陷陣勇不可擋。一顆敬畏的種子就在心中開始發芽生根。
穆長風眼角的餘光瞥見孔晟到了後來竟然專門揀叛軍騎兵的坐騎下冷槍。幾乎是一槍就挑翻一人一騎。那種橫掃一切的彪悍猛勁兒,縱然是穆長風都暗暗倒吸了一口涼氣。
孔晟的天生神力在小規模的戰陣之中被髮揮得淋漓盡致,若是他改用更為重量級的重型長兵器,那……那揮舞起來,絕對堪稱人型的猛獸,見誰滅誰,更加無人可擋。
李虎李豹率軍賓士衝擊過去,他們的使命就是不顧一切燒燬叛軍的器械製造工地。哪怕是後方喊殺聲震天一片人仰馬翻,再哪怕孔晟一行全軍覆沒,他們也不能回頭看一眼。
這是孔晟的嚴命!
叛軍的主力營地開始蠢蠢欲動。本來以為百餘人會很輕鬆得拿下這出城作戰的五六十人,卻不料卻被對方殺了一個潰不成軍,撂下十幾具屍體就敗退下來。
李虎李豹的人馬衝向“工地”,守衛工地的叛軍狼狽迎敵,被擄掠來的農人工匠紛紛放棄了手頭上的工作轟然到處奔逃。在外圍,李虎怒吼一聲,當先抓過背後的牛皮囊,奮力將儲存在其中的火油在打馬賓士過的瞬間潑灑而出。他的麾下也都紛紛效仿,李豹冷笑著打起了火摺子。揚起並擲在了一架半成品的雲梯上。
瞬間火勢沖天,映紅了其間驚恐暴怒猙獰豕突狼奔的叛軍面孔。
李虎狂喜,大呼:“諸位兄弟,不可戀戰,退!”
城堡之上。
人群之中一片此起彼伏的歡呼之聲,李萱的臉色也面帶喜意。
這才不到一刻鐘,戰局就徹底扭轉,鬧了半天,李虎李豹不是不戰而逃而是繞行奔襲作為一支奇兵,去火燒叛軍的器械,失去了這批還未完工的攻城器械,叛軍一時半會也無法再對王家堡展開進攻。
而孔晟的神勇、謀略、膽識,盡入李萱以及她的諸多下屬的視野。也就是在這一天,孔晟這個名字真正被虢王麾下這批驍勇的江北軍漢所深深記住——天子門生、江南才子、睢陽宋城縣令、衛懷王玄霸復生等諸多美譽標籤,都牢牢貼在了孔晟身上。
此戰,襲擾叛軍、毀壞叛軍器械和試探虛實的任務已經達成,沒有必要讓這五十人與叛軍死戰到底了。
李萱猛然一回頭,大喝道:“準備開城門,鳴金收兵!”
嘹亮清脆的鑼聲響起,孔晟回頭瞥了那王家堡的城門樓一眼,與穆長風迅速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眼神,四人隨著調轉馬頭退下去的鐵血五十騎一起賓士回撤,但就在接近城堡城門的時候,孔晟突然朗聲一笑,向城堡門樓上拱了拱手,大呼一聲“郡主恕罪我去矣”,就率先脫離本隊馳馬衝出,穆長風、烏顯烏解三人自然是緊隨其後。
孔晟一行四騎向東北方向賓士過去。原本在他指揮下奮勇殺敵與叛軍作戰的五十騎目瞪口呆,紛紛勒住馬,立在馬上扭頭望著孔晟四人遠去,神色複雜,不知該何去何從。
城門樓上的李萱臉色一變,這才恍然大悟過來,孔晟此番建議出城堡死戰,本就懷著擇機脫身的目的。可如今他趁著更多的叛軍重整旗鼓再次掩殺過來的當口,讓王家堡吸引住叛軍的大隊人馬,從容脫離隊伍,向江北方向遠遁。
她也是無可奈何。
“這個小賊!當真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