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地震的蹂躪,有些慘不忍睹了。而順著山麓下去,不少地方還殘存著地震過後的災難遺蹟——樹木連根拔起,山路開裂,山崖崩塌山石滾落下來,將一些農田淹沒。
孔晟悄然前行,趁著無人的當口,出了山麓,繞行東側,不多時就拐上了通往長安城的官道。
一個時辰後,長安城遙遙在望,一如過去的巍峨壯麗莊嚴肅穆。孔晟在開遠門附近停下了腳步,他遠遠隱在路邊,觀察著城門口的動靜。
其實城門依舊是禁軍值守,與往常一樣沒有太大的異樣。只不過,戶部和工部組織的救災隊伍以及救災物資車隊,偶爾會分別從不同的城門行出,而在金光門南側的空場上,聚集著不少受災的百姓農人,正在接受朝廷的賑濟。
孔晟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因為他穿著大理寺的囚服,在走出山麓路過村寨的時候,順手牽羊從一戶人家晾曬的衣服中取了一件粗布長衫套在身上,加上他一臉的灰塵,看上去有些狼狽,哪裡還有長安候和神策大將軍往日的威風凜凜?
孔晟稍加遲疑,還是定了定神,大搖大擺地朝城門口行去。因為地震過後,災民進城者甚眾,守城計程車卒也沒有太在意,將孔晟當成了普通的百姓,任由他大搖大擺地進了城,找準方向,直奔西市。
孔晟沒有去自己的長安侯府。他估計侯府已經被皇帝查封,他也沒有去其他相熟之人的府邸,而是去了南霽雲的府上。作為禁軍副帥,南霽雲自然在城內擁有自己的將軍府。雖然規模規制不能與孔晟的長安候府相提並論,但也算是城裡的新貴之家了。
與此同時,紀國公主府上卻出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紀國和寧國公主從城外校場的廢墟上祭拜孔晟回來,出人意料地在自己府上搭設了孔晟的靈堂、擺設其排位,然後紀國親自披麻戴孝,為孔晟守了一夜的靈。
任憑寧國如何苦勸,紀國總是不聽。
這倒也罷了,就在寧國睏倦在紀國府上小憩片刻的時候,第二天一早,紀國突然留下一封絕筆信,然後換上大紅喜裙鳳冠霞帔整齊,懷抱孔晟的靈位服了鴆毒。
幸好紀國的侍女趕來及時,見公主懷抱靈位躺在靈堂上嘴角滲出了絲絲血跡,早已昏迷不省人事,大吃一驚,立即召喚府中醫者對紀國進行急救。
這名醫者經驗豐富,立即採取了非常正確的急救方法,用民間土方給紀國****清毒。紀國公主府上頓時雞飛狗跳,但不管怎麼說,總算是保住了紀國的一條性命。
寧國驚慌失色,在指揮醫者對紀國進行急救的同時,及時向宮內通傳資訊。皇帝得到訊息,立即派御醫火速趕往公主府,同時讓張皇后出宮探視。
……
紀國昏迷不醒,臥在榻上,臉色慘淡無一絲血色。雖然她的人被救了過來,但身體受創嚴重,加上劇毒沒有被完全排清,在服了御醫兩幅清毒藥湯之後,紀國再次昏迷了過去。
張皇后帶著定王李侗匆忙進府,奉旨前來探視。寧國神色而悽然地迎出府門,跪拜在地泣不成聲:“母后,女兒迎接來遲,還請母后恕罪!”
寧國其實大抵了解妹妹為什麼而會突然走上絕路。一則是她對孔晟一直以來隱藏的感情在孔晟死後突然爆發,讓她情難自已;二則,不管怎麼說,孔晟都是因為抗旨拒婚而死,與她息息相關,紀國自覺今後再也無法面見天下人,一時想不開,就行了短見。
張皇后嘆了口氣道:“寧國起身。紀國這孩子怎麼如此想不開?萬幸急救得當,否則讓本宮如何向皇上交代?”
“走吧,陪本宮去看看紀國。”
少年李侗則神色複雜,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默默跟隨在張皇后身後。
寧國陪著張皇后一行直奔紀國的寢殿。望著躺在榻上俏臉煞白昏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