尬地搓了搓手,陪笑道:“陛下,奴婢對孔晟瞭解不深,不敢妄言。只是奴婢覺得,孔晟乃個性鮮明之人,似有寧為玉碎不予瓦全的膽魄,所以……”
皇帝有些沒好氣地擺了擺手:“這叫什麼膽魄?這純粹是跟朕叫板,孔晟真是吃了豹子膽了,竟然不把朕放在眼裡!”
朱輝光被皇帝斥責了一句,有些膽戰心驚,就不敢再隨意接皇帝的話茬了。他嘴角輕輕一抽,剛要勸皇帝回宮,突然感覺原本晴朗的天空上陰霾漸生,緊接著是呼嘯的西南風席捲過天地,驟然之間,似乎一場暴風驟雨就要到來了。
呼嘯的風吹拂著衣襟翻卷,皇帝那張陰鷙中略帶蒼老的面孔在朱輝光眼前無限放大,那雙威嚴的眸子投射出森森的寒光,朱輝光心頭一震,緩緩低下頭去。
但皇帝對此卻無動於衷,不但沒有回宮的念頭,反而縱馬馳去,衝向了校場口。(未完待續。)
第四百七十五章 天怒(2)
第四百七十五章天怒(2)
朱輝光只能緊隨其後。
其實朱輝光至今也覺得皇帝不會真的會斬殺孔晟。在朱輝光看來,皇帝如果要殺孔晟的話,又何必折騰出這麼大的動靜呢?看看現在,又是校場行刑,又是皇太子李豫監斬,又是滿朝文武大臣及長安百姓圍觀,聲勢浩大,可謂是皇帝幕後操縱演足了戲碼。
甚至連皇帝都微服出宮來隱藏在校場之外,還給這場大戲來增加戲份,如此種種,朱輝光料定這最終會是一場鬧劇,不管孔晟讓步還是不讓步,反正皇帝肯定會讓步。
朱輝光本來不會這麼想,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這麼想啊。
原本晴空萬里,卻驟然之間變得陰霾密佈,風越刮越大,漫天的煙塵席捲而過,很多圍觀的朝臣百姓都暗暗皺眉,在風沙中勉強屏住呼吸。像李泌杜鴻漸這種等級的權貴,自然有下人送上遮擋風沙的面罩。
皇太子李豫昂然站在監斬臺上,衣袂紛飛,他抬頭望著陰霾密佈的天空,任憑狂風吹起他的發冠,眉頭緊蹙,心道:好端端地,莫非要下雨嗎?
距離酉時三刻還有些時間,要是依著李豫,此刻應該行刑了,遲則生變。然而,眾目睽睽之下,皇帝說酉時三刻那就是酉時三刻,半點也不能提前或者延遲,他不能公開違抗皇帝的聖旨,這會給人留下把柄。
李豫有些不耐煩地等待著,時間在這一刻,似乎變得非常漫長。
李豫身後的李適和李揆不斷扭頭望著一側檢視時辰,那十多名彪悍兇惡的劊子手手持彎刀,殺氣騰騰,目射精光。
能幹劊子手這種行當的人,必然是“心特別狠、手特別辣”的非尋常人,在他們眼裡,只有兇犯和無頭之鬼,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哪怕是孔晟這種顯赫一時的高階權貴,在劊子手眼裡也就是即將人頭落地的案犯。
圍觀人群中權貴方陣中的李泌和杜鴻漸面面相覷,目露焦灼複雜之色:皇帝這是動真格的了,可一旦誅殺了孔晟,皇帝還靠誰來制衡東宮?孔晟掌握禁軍兵權,可孔晟身死之後,李豫必然爭奪兵權,朝中勢力又將再次洗牌,皇帝如今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的大權獨攬的大好局面,要瞬間毀於一旦啊。
風猛烈地颳了一陣,漸漸消停。
但天色卻更加昏暗,滿是陰霾的天空上隱隱有閃電劃過,低沉的雷鳴聲偶爾炸響。遠遠圍觀的百姓人群議論紛紛,紛紛抬頭望天,都有些焦躁。有個別好事者甚至夾在人群中低低鼓譟喧譁,道趕緊行刑大家也好各自一拍兩散。
李豫回頭望著兒子李適,李適點點頭,時辰到了,可以行刑了。
李豫神色深沉,高高舉起手中的令牌,大喝道:“本宮奉旨監斬,今時辰已到,斬!”
李豫手中的令牌猛地擲出,落在監斬臺下的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