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於國計民生的詔命。
李泌和杜鴻漸兩人為相,孔晟掌控長安兵權防衛,皇帝漸漸大權獨攬,露出了乾綱獨斷的崢嶸一面。
李豫的人雖然沉默下去,但朝中所有人都深知這不過是一種假象,或者是李豫採取了某種暫時韜光隱晦避其鋒芒的策略,並不代表李豫的勢力被徹底打壓下去。
文臣中,至少有半數還是李豫的人。或者會受李豫的影響干預。武將系列中,儘管禁軍主流已經為神策軍所取代,但李豫在軍中的影響力仍然是不容低估,即便是在長安,他手下還直接掌握著東宮衛率數千人和北門四軍的殘部數千人。這同樣也是一支不容小覷的軍事力量。
無論是皇帝還是孔晟,亦或者是滿朝文武,都默許了東宮軍事力量體系的合法性存在。誰都知道這是李豫的底線,沒有人去輕易觸碰太子的最後底線。
相對於宮外的政局變化,宮內的變化就變得有些不足為外人道了。皇帝身邊的侍衛大太監從李輔國變成了更臃腫更奸猾更貪婪更無恥的胖子魚朝恩,這是明眼人一眼就看穿的事情,李輔國因為倒向李豫而被皇帝冷落,雖然猶自掛著一個內侍省監的名頭,卻在宮內失去了所有權勢。
太監頭子的權勢來自於皇帝的寵信,皇帝的冷落,無疑將李輔國徹底打入了冷宮。而連宮裡的小太監都不把李輔國當回事兒,何況是宮外的大唐臣屬了。
傍晚時分,原本陰雲密佈的天空變得更加深沉,不多時就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這是孔晟在長安生活的第一場雪,在冬末春初的時節,這場大雪過後,就是上元節,而皇帝和滿朝文武似乎也沒有什麼過節的心情,導致長安城中沒有一點節日氣氛,而這意味著悄然之間乾元元年就要來臨了。
孔晟凝立在院中,裹著厚重的披風,任由雪花落在他的身上。沸沸揚揚的雪花落在他的額頭上臉頰上,旋即化為溼漉漉的水花。
家僕匆匆來報:“侯爺,宮中李省監來訪!”
李輔國?孔晟眉梢一挑,撣了撣身上的雪花,淡淡道:“請他進來吧。”
不多時,李輔國臃腫肥胖的身形出現在孔晟視野之內。這個權勢曾經沖天的大太監如今神色憔悴,他快步而入,衝著孔晟躬身下去:“輔國拜見大將軍!”
當日,李輔國下江南宣召,那時候是高高在上的欽差大人。而隨後,無論是在彭城虢王府中,還是回到長安城,李輔國對於孔晟而言,其實都算是有些交情的老熟人了。只是此一時彼一時,原先的上位者已經拜倒在曾經的少年郎身前,只能讓人慨嘆人生境遇之反覆無常錯綜複雜。
李輔國是奸佞中的奸佞,在孔晟看來,平定安史之亂的李唐王朝本來還有機會走向復興,但正是因為李輔國魚朝恩程元振這些閹賊宦官把持朝政禍國殃民,才真正走向了沒落。
一個龐大的帝國,因為幾個太監走向黃昏日暮。說起來,令人扼腕痛惜。既然生逢在這個時代,孔晟決不允許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孔晟微微一笑,深沉的目光從李輔國身上掠過,輕輕道:“李省監有禮了!”
李輔國直起身子來,見孔晟沒有邀請自己進屋敘話的架勢,就有些尷尬地搓了搓手,冒著大雪,就在院中與孔晟面對面站著。
李輔國不知如何開口。
孔晟自然之道李輔國此來的目的,無非是向自己求救罷了。可在孔晟看來,不要說李輔國完全是自作孽不可活,他很難挽救他的窮途末路;而就算是能救,他也不想讓這麼一個大禍害繼續留在皇帝身邊殃及天下。
孔晟長出了一口氣道:“李省監來孔某府上,可有要事?”
李輔國咬了咬牙,想起皇帝對自己的冷漠,又擔心魚朝恩向自己下手,為了保命他也豁出去了,他竟然撇開袍子,跪拜了下去:“求大將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