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搬來了座位,孔晟略一欠身失禮入座。
李輔國哈哈大笑道:“孔晟,你能不畏艱險、離開安逸繁盛的江南溫柔鄉,遠赴河南赴任,足見你沒有辜負陛下和朝廷的厚望,雜家這心裡欣慰得緊。你給雜家長了臉,不枉雜家調撥兩名宮衛護送你前來的一番美意。”
“孔晟再次拜謝李公盛情厚意。”孔晟起身再次向李輔國施了一禮。
李輔國輕描淡寫無意中的一番話,讓李巨和他麾下的文武官員心頭暗凜,原來這小廝竟然是李輔國親自薦拔看重的人,如此一來,倒也不能過於小覷他了。
李川卻暗暗撇了撇嘴,心道這太監落難在我們彭城,給他臉他就是欽差大人,不給他臉他算個鳥啊。
李巨微微一笑:“孔晟,本王在彭城,也素聽聞你年少有才,名動江南,有江南第一才子的美譽。而鳳陽郡主此番回城。也向本王大力舉薦。說你文采橫溢、勇猛過人。堪當重用。”
“殿下過獎,孔晟愧不敢當。”
孔晟向上拱手,神色平靜不卑不亢。
他應答從容中規中矩,神色從容,這種風範引起了薛勝等人心頭潛在的好感。
“年不及弱冠,還不知道讀了幾年的聖賢書,竟敢號稱江南第一才子,這是三妹道聽途說、誇大其詞。還是那江南十州之地人才凋零,以至於山中無老虎讓猴子稱霸王?”世子李川突然端坐在那,淡淡譏諷道。
虢王李巨聞言,眉頭一挑,有些不滿。他正要冷聲斥責李川的無禮妄言,卻見薛勝向自己投過深深的一瞥,就暗自一嘆,冷著臉沉默下去。
自虢王以下,其實心裡都明白,李川此番開口嘲弄的不是孔晟。而是李萱。這種情形其實也不是頭一遭了,反正世子李川與鳳陽郡主李萱當面“對壘”的戲份。如今更是愈演愈烈了。
虢王李巨因為某種原因,心裡始終懷著一份對世子李川的歉疚。否則,單是李川當面衝撞他這個父親的話,就足以治李川的罪了。
孔晟聞言心中一動,心道這虢王世子竟敢當著虢王的面如此挑事,看來……看來這父女父子三人的關係並不簡單呢。
李萱柳眉猛地一跳,她坐在那裡一字一頓冷冷道:“兄長,孔晟的名頭可不是小妹封的,而是江南士子百姓的有口皆碑!不管山中有沒有老虎,若是沒有幾分真才實學,猴子也稱不了霸王!”
李川哂笑一聲:“三妹,看來,你下江南這一趟,糧草運回不過區區十萬斛,但對江南的風土人情和風花雪月倒是瞭解了不少!”
李川那意思是說,你跑江南去正經事沒幹多少,反而去風花雪月尋歡作樂去了。
李萱勃然大怒:“兄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川眉梢一挑,淡淡道:“怎麼,我說錯了?三妹,你若是一心為公,為營運糧草費心費力,哪有機會結識這所謂的江南第一才子?若只是萍水相逢,你便因為道聽途說就妄自在父王面前舉薦人才,豈不又很可笑?”
李萱俏臉上掠過一絲憤怒,但她的情緒卻漸漸平靜下來,不再像剛才那麼激動,她緩緩坐了下去,反唇相譏:“兄長,江南諸州糧草雖然豐足,但沒有地方官衙批文,小妹以商客的身份,能籌集來十萬斛米,已經算是竭盡所能了。如果兄長認為小妹無能或者偷懶懈怠,不妨自己去一趟江南試試。小妹倒是要看看,兄長能籌集來多少糧草?!”
“兄長何時啟程,小妹定置酒為兄長送行!”
李川被李萱這番話說得噎得啞口無聲。他作為虢王世子,身份尊貴,怎麼能親自去江南幹這種體力活。離開江北彭城大軍的勢力範圍,無疑是將自己置於險地之中,他根本就沒有這個膽魄。
李萱可以,但李川絕對不敢。他只是單薄的貴介王孫,不像李萱那樣學有所成,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