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樣子,少年李侗嘴角略過一絲無奈的苦笑。在李侗看來,母親真的是高興的太早了,不要說皇帝重用朱輝光本來是帝王心術中的制衡之術,並不代表朱輝光已經變成他的心腹;而即便朱輝光變成了皇帝心腹,地位變了位置變了他的態度也會變,作為皇帝身邊的人,首先忠誠於皇帝、唯皇帝之命是從,至於皇后這邊,他未必繼續看重。此其一。
更重要的是,在李侗看來,朱輝光這人心機深沉大智若愚,他過去雖然隱藏蟄伏在安寧宮皇后這邊,但不代表他就是皇后的心腹——到了關鍵時刻,李侗幾乎可以料定,朱輝光肯定會拋棄張氏。
這是一種直覺,也是一種判斷。
但儘管如此,李侗還是點醒朱輝光,給了朱輝光這個人生際遇。因為在李侗看來,至少在當下,在皇后還未失寵的前提下,朱輝光掌控內宮行止,對母子倆是有益無害的。
張氏從未想到自己的兒子少年老成,看得如此深遠和透徹。這似乎已經超出了他的年紀和閱歷。
“我兒,阿孃這就去找你父皇,給你安排個差使,也省得你整日留在安寧宮無所事事,你年紀也不小了,該學著為朝廷辦點事了。”張氏笑著起身,就要帶儀仗去找皇帝李亨。
李侗遲疑了一下,張氏的行為其實他是求之不得的,他早就在深宮裡呆煩了,恨不能立即出宮開府然後像太子李豫、趙王李希這些皇子一樣為朝廷建功立業,門下有大量朝臣和無數食客追隨。
但李侗卻下意識地認為皇后此刻去找皇帝並不是一個好時機。出於母子共同的利益考量,李侗微微一笑阻攔道:“母后,父皇最近忙於政務,又要考慮寧國姐姐和親回紇的大事,兒子這點小事,暫時不要去勞煩父皇了。”
張氏得意一笑:“朱輝光在御書房那邊,本宮行事方便,有他安排,你父皇肯定能見本宮。”
李侗嘴角一抽:“母后,兒子以為,以後母后應該儘量與朱輝光疏遠關係,免得……”
張氏愕然:“我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侗斟酌著自己的言辭,免得刺激張氏:“母后,朱輝光現在身份不同,他是父皇身邊的內侍總管,不是在安寧宮聽差了,所以,母后應當避避嫌疑,免得他在父皇面前不好做人……”
李侗其實沒有直說,只是旁敲側擊,暗示張氏。
皇宮之中,哪有什麼太深的夫妻情分。皇帝的猜忌,哪怕是皇后,都難避免。皇后跟自己的太監總管走得太近,一舉一動受皇后監控,皇帝嘴上不說,心裡肯定是不舒服的。
張氏略一皺眉,搖搖頭道:“我兒這麼說倒是有些道理,好了,本宮暫時不去麟德殿那邊了,過幾日再說!”(未完待續。)
第四百三十一章 遣婚使(5)
第四百三十一章遣婚使(5)
大明宮。
魚朝恩雖然還是名義上的內侍省監,但實際上,內侍省和宮內的管理大權都被移交給了朱輝光。
突然被皇帝任命為什麼勞什子的遣婚副使,魚朝恩就明白,皇帝對自己的懲罰之心其實絲毫未減,只是前番因為各種顧忌沒有動手,如今藉著寧國公主和親回紇的事兒,就準備向自己下手了。
這其實是皇帝的借刀殺人之計。
皇帝不願意親自向魚朝恩動手,因為皇帝還擔心誅殺魚朝恩會引起其他宮內太監的兔死狐悲。於是皇帝就將收拾魚朝恩的責任交給了孔晟。作為孔晟的副手,魚朝恩跟隨孔晟出京出使回紇,哪還能有好日子過,只要離開京城,孔晟有的是手段將其先斬後奏。
以孔晟的手段,他怎麼可能會對魚朝恩手下留情?況且,兩人本就勢不兩立,如今魚朝恩落在孔晟的手上,豈不就是案板上的肉,任由孔晟宰割了。
皇帝絕對會默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