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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喝醉了酒似的,搖晃著轉向丫丫。

在鐵青色的暗淡天光中,他看見了滿身鮮血的丫丫,還看到了丫丫背上插著的那把刀。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他忽然怒吼一聲,對著那人舉起了步槍!

槍托像雨點一樣砸向那人,而丫丫用眼角餘光瞥到了露生的影子,便緩緩地撥出一口氣。兩條胳膊隨之鬆了,緊握著剪刀的手指,也張開了。

她歪斜著向下倒,倒在了露生的懷裡。疼是方才的事,現在她不疼了,只是覺得冷和累。抬眼去看露生,她想看清對方的臉,卻影影綽綽地看不清楚。

她想:“我要死了嗎?”

用她一條命,去換大哥哥和少爺兩條命,這一筆賬,在她看來,是合算的。

因為她不值錢啊!

有溫暖的淚珠子落到她臉上,她無力去擦,於是調動周身最後一點力氣,她喃喃地告訴露生:“沒事,我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露生連連地點頭,哽咽著告訴她:“對,對,你別怕,我這就帶你去找大夫……皮肉傷,上點兒藥,養一養就好了……”

丫丫微微笑了,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流入鬢髮。她信大哥哥的話,大哥哥說什麼,她都信,都當真。

“我不怕……”她告訴露生,“其實……你一來,我就不怕了……往後……再也不怕了……”

聲音越來越輕,終不可聞。

丫丫死了,卒年二十三歲。在死前的一秒鐘,她還相信自己不會死。她說她不怕,是真的不怕。

露生要哭,然後一口氣噎在喉嚨裡,他只流眼淚,哭不出聲。一個荷包從丫丫的小襖裡滾了出來,那荷包被鮮血染得沒了本來面目,抽口的繩子斷了,露出裡面的幾十塊錢,和一張疊成方塊的紙。

那張紙出於一本列車時刻表。從北到南,兩千多里,八十五站。

第二十七章:唯一

露生抱著丫丫,坐在路旁一叢荒草上。冬日天短,丫丫的血都冷了,那天依然是鐵青色的。沒有星星,沒有月亮,沒有太陽。

三具屍首橫在路中央,屍首中間坐著龍相。他垂著頭直著眼睛,全神貫注而又無知無覺。鮮血他看不見,死亡他看不見,他什麼都看不見。

露生用手去抹丫丫臉上的亂髮和塵土。丫丫那張臉真安詳,露生不能相信她是真的死了。丫丫多健康啊,多堅忍啊,天大的委屈都能受,好日子終於近在眼前了,她反倒不能等了?千千萬萬的人都活著,那瘋了的都活著,怎麼偏就她死了?

因為,她要救他啊!為了他,她要抵擋啊!

露生的血在腔子裡沸騰翻滾,他想哭,可他的眼睛是乾的,他的嘴唇是焦的。灼熱氣流被他顫顫撥出,氣流如火,燒得他一口唾沫都咽不下。手掌反覆摩挲著丫丫的臉,他忽然把丫丫的一輩子都回憶起來了。從七歲開始,從她還是個缺了牙齒的小丫頭開始。低頭把嘴唇貼上丫丫的額頭,他閉了眼睛,想自己愛她,只愛她,最愛她。

可是一句承諾,都沒給過她。

丫丫的鮮血已經結了冰,把他的手指和她的身體凍在了一起。露生抬頭看了龍相一眼,隨即抬手遮住丫丫的臉。他不讓她見龍相,因為她讓龍相欺負了一輩子。現在一輩子結束了,她放下了這一世的擔子,再不必陪伴伺候那個少爺了。

露生用那杆染血的步槍,在僻靜處挖了個墓坑。沒有棺材,連領席子都沒有,於是他薅來許多幹草,一層一層地鋪進了坑裡。把丫丫平放在乾草上,他蹲在坑邊向下看。雙手捧著一捧土,他無論如何沒法真把土撒下去——哪能往丫丫身上撒土呢?

所以他怔怔地望著丫丫,一望就是一個多小時。有好幾次,他看見丫丫的睫毛扇動了,看見丫丫的胸膛起伏了,每一次錯覺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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