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光腳丫啪嗒啪嗒地跑到二樓後,阿鈴察覺有人咻地拉開右邊榻榻米房的紙門。原來在那邊!阿鈴跑了過去,畫著朦朧月色圖案的紙門,在她鼻尖前啪地關上。阿鈴用力拉開紙門。
房內因關上擋雨的滑門而漆黑一片,然而十席大榻榻米房內的東西阿鈴卻能看得一清二楚。
‐‐真是的,我簡直變成貓了。
阿鈴居然能在黑暗中看到東西。仔細想想,剛才看得到紙門花紋也很奇怪,二樓根本沒有任何燈火。
耳邊傳來很大一聲&ldo;哼&rdo;。
阿鈴嚇了一跳,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ldo;扮鬼臉!&rdo;
有個小女孩坐在壁龕多寶臺上晃著雙腳,黑暗中隱約發白的臉正對著阿鈴扮著大鬼臉。
阿鈴目瞪口呆,無法出聲。她目不轉睛地望著對方,女孩放下手不再扮鬼臉,卻撅著嘴瞪著阿鈴。那張臉正是阿鈴高燒不退、痛苦不堪時,在枕頭上仰望看到的臉。是同一個女孩。
&ldo;……你是誰?&rdo;
阿鈴好不容易問出口。女孩再度用鬼臉代替回答,這回扯下另一邊下眼皮。
&ldo;鬼‐‐啦!&rdo;
女孩比阿鈴矮許多,瘦得只剩皮包骨。她穿著紅底染白梅小碎花的衣服,但衣服下擺短得可笑,露出枯枝似的小腿。
&ldo;你是誰家孩子?&rdo;阿鈴挨近女孩一步,問,&ldo;你從哪裡來的?住在這房子裡嗎?你叫什麼名字?&rdo;
女孩不再扮鬼臉,雙手規規矩矩擱在膝蓋上,歪著頭望著阿鈴。阿鈴心想,簡直像跟一隻流浪貓講話:&ldo;來啊來啊,不用怕,來這邊,來這邊我就給你飯吃‐‐&rdo;可是小貓只是眼睛發光一步步後退。
這時身後有人大聲呼喚阿鈴。
&ldo;是阿鈴嗎?&rdo;
阿鈴跳起來。回頭一看,只見阿藤大姨在身後舉著蠟燭,她也嚇了一跳,尖聲說道:
&ldo;阿鈴?是阿鈴吧?你在這兒做什麼?&rdo;
&ldo;大姨!&rdo;
阿鈴險些衝到阿藤大姨身旁,好不容易才待在原地。她回頭望向壁龕多寶臺,可是那兒已不見女孩身影了。
&ldo;阿鈴,到底怎麼了?一個人爬到這麼黑的地方。&rdo;
阿藤大姨靠過來,有點粗魯地抓住阿鈴的手肘。阿鈴目瞪口呆,無法自臺子上移開視線,自言自語地問:
&ldo;大姨,你看到剛才那女孩了嗎?&rdo;
&ldo;什麼?&rdo;阿藤大姨皺著眉頭說,&ldo;女孩子?&rdo;
&ldo;她剛才坐在壁龕那臺子上,穿著紅衣,兩隻腳晃來晃去,還對我扮鬼臉。&rdo;
阿藤大姨高舉手中蠟燭,讓燭光照到壁龕。榻榻米房內出現一個圓形光圈,黑暗退到四方角落。
&ldo;沒人啊,阿鈴。&rdo;
&ldo;剛剛還在的。大姨沒看到嗎?&rdo;
&ldo;沒看到呀。&rdo;
阿藤大姨說完,舉著蠟燭挨近壁龕。燭光晃動時,阿鈴眼角瞄到從陰暗的房間角落匆匆跑開的白皙瘦弱小腳。
&ldo;啊!那邊!&rdo;
阿鈴用力拉扯大姨袖子。蠟燭傾倒,蠟淚滴答地落在榻榻米上。火焰搖搖晃晃地變小。
&ldo;燙燙燙!阿鈴啊,你不可以拉我呀。&rdo;
阿鈴奔向看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