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感受到瑛過於執著的目光,夫人終於從冗長的記憶裡醒來。
“來,看看吧”婦人默默地把瑛的發綰起,別上一支挺珍貴的玉簪,收拾情緒道:“真是漂亮得緊”。
笑得很真摯,很美。
瑛倒沒怎麼認真的看,黃銅鏡裡也看不出什麼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支玉簪上。“大姐,那玉簪很貴重吧”樣子有些為難,“怎麼。。。”。
那婦人只是輕輕笑笑,細語著:“這還是我未嫁作他婦時,在街上看到,甚是喜歡,就買了”,然後又看了看瑛,“這個挺適合你呢”。
瑛知道婦人家並不富有,她怎沒能接受?
婦人似看出她的心思,言說:“留此,我亦用不著了”
女為悅己者容,斯人已逝,何復再容?那言語,有著無盡的淒涼。瑛只得不再多言,怕再勾起婦人傷心事來。
作者有話要說:
☆、覷隙覽幽
卻是一時的靜默後,還是婦人先開口,“走吧,該是吃些午食了,他們也該回來了”
說著,便動身領著陳瑛來到了前廳。
陽光,正是最為眀媚的時候。初夏午風微燻,向屋外望去,光亮到讓人眼睛微眯。
瑛向外望去,便不由地半眯起眼來。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有麼多女子,用古希臘男神來形容那些健美男子。
那一恍惚間,一個似神般的男子由屋外走近。那一刻似乎天地裡只剩他。此時的他,比陽光還耀眼吧。就像那些。。
他穿著一件藍色泛白的長裳,雖說衣有些寒酸,但在他身上穿著,卻是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風逸。
他理應是個武將,卻沒有武將的粗莽,多了分精巧。他的眉目真堪入畫,那些描繪似乎多餘。世上真有那樣完美的人?
瑛覺得有些誇張了,這是幻吧!不然怎麼會出現漫畫中的男子?那人該是從小說裡出來的,專門迷惑少女。不是幻覺嗎?陳瑛都不信了。不然,又怎會看到神才有的鬼斧神功,一夜之間,便造出奇蹟?
生活不是演戲,怎麼可能前幾日還落破不堪的人,今夕間便有了萬般光芒?昨日像丑角,今日便成了主角。還是,美得不習思議的那種!那一刻的寂靜,沒有人打破,也不忍心打破。她的眼暫時迷了,他也是。
生活,有時候還真是戲文唱詞一般。轉瞬之間,便驚起陣陣漣漪來。
他從沒有認真打量過她。一則出於禮貌,良好教養使然;二則對於無關緊要的人,是沒有多大必要的,即使他曾懷疑過她;三嗎。。
對於一個像乞丐一樣的丫頭,實在沒必要多大的必要了。
即使此時的他,立於門前,背靠陽光。輕易遮蔽住了照在她臉上、額上的陽光,卻也掩不了那樣奪目的美。
她的眼眸,不似那眾多美麗女子,有雙亮晶晶的大眼。而是,細長如狐。是的,就像狐狸的眼,就像一眼望去,人便會被吸走一樣。很簡單的裝扮,卻無半點土氣,更在媚上添了三分純。
這樣的女子,足可用傾國傾城來描繪。靜若處子,動若脫兔。給人一種乾淨,一種安靜的靈動。
是這樣嗎,他也說不清道不明瞭。
他再次掃了她一眼,短短的須臾光陰。記住了一雙眼。那雙眼,是雙聰慧的眼。
那一刻,其實很短,端到只有幾秒就被聲音打斷。卻又很漫長,漫長到在兩人心裡,各自都留下了不淺的痕跡。所以,誰也沒察覺出各自的異常樣來,一切似乎——還是那樣。或許,有什麼不一樣了。
或許,這一刻靜下來就好了。最初的,是最美的吧。可是,如果真是這樣,就沒有人會感嘆——人生若只如初見了。
所以,很多年後,這樣的記憶,已經被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