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屋的明秀耳朵甚靈,一聽聲音,便已笑吟吟的走了進來:“我正想著,大小姐也該醒了呢!”
荼蘼一笑,坐起身來,任她為自己穿上衣衫,又隨口問道:“慧芝呢?”
明秀聽她問起慧芝,卻是不由的皺起了眉:“說來也怪,昨兒慧芝姐姐陪小姐去了一回雲定侯府,晚間睡時便嚷著頭痛,又一夜不曾睡好,今兒竟乾脆便起不來了!也不知是受了風還是驚了邪!”荼蘼聞言不覺眉心微蹙,慧芝之所以不適,想來是因昨兒被人制住的緣故。畢竟林垣馳那群既聾且啞的手下,怕是沒一個憐香惜玉的,下手不會考慮到輕重問題。
明秀小意的注視著她的神情,忍不住道:“小姐可是也覺有些不適,若是,我一會子便去稟明夫人,須得請位高人回府來避避邪才好!”
荼蘼聽得一笑。白她一眼:“胡說!你先去取水讓我盥洗,過一會子我去看看慧芝!”
明秀只得答應著,轉身下去了。荼蘼匆匆盥洗完了,便往慧芝那裡去。慧芝正安靜的躺在床上,慧清則靜靜的坐在一邊,默默的做著手中的活計。瞧見荼蘼進來,她便起了身,卻也只是安靜的行了一禮,也不說話。她維持著這樣的狀態已有好些日子了,似乎是想以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滿之情。荼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心中不由的泛起一陣無力。
走到慧芝床前,她伸手摸了摸慧芝的額頭,慧芝睡的不甚安穩,但額頭卻並不發燙。她暗暗的皺了下眉,便伸手去切慧芝的脈,脈搏有些微微的亂,時快時慢的,顯然很不穩定。荼蘼抿了下唇,知道昨兒之事,必是哪裡下手重了,以致傷到了慧芝的某處奇經八脈。
傷了經脈。便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兒了,她蹙了下眉,回身道:“無妨,明秀,你先陪我過去夫人那裡,等我問了安,用了飯,再回來為慧芝施針,大約三五日便可無恙!”
她如今身邊的這幾個丫鬟,若說誰對她最是敬畏信服,那自是非明秀莫屬。畢竟慧清與慧芝都是府內的老人,說好聽些是同她一道長大的,說得直白些,那便是自幼看著她長大的,對她自然說不上如何敬畏。因此明秀聽了這話,便即笑道:“我就知道小姐準有法子的!”
荼蘼一笑,不管如何,能被人如此信服,還是讓她心內很覺熨帖。目光輕輕一轉,落到慧清面上,卻見慧清的唇角正微微的撇了一撇,似是有些不以為然。她的動作其實極小,但荼蘼對她何其熟悉,怎能看不出她的不以為然。暗暗嘆了口氣,她心中已然有了決定。
沒同慧清多說甚麼,她走出房間,帶了明秀往段夫人院內走去。對於已迷了心竅的人,如今再說甚麼也只是惘然,而她。從來也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
因為慧芝,她今兒來的略遲了些,段夫人早已起了身,正坐在那裡與韓璀說著話,桌上清粥點心也早已排布好了,顯然正等著她。見她來了,段夫人便抬眼微嗔道:“你這孩子,如今可是來的愈發的遲了,竟還要娘等你!”
荼蘼抿嘴一笑,乖巧的過去,依著母親坐了:“瞧娘說的,我今兒原是早起了,不過聽明秀說慧芝昨夜回來身上有些不自在,怕是昨兒在雲定侯府中了些邪祟氣,女兒想著,不免有些擔心,便先去看了看她!”她不先來段夫人這裡請安,卻反先去看了慧芝,道理上畢竟有些說不過去,但她假託邪祟氣,聽著卻反像是為家中大小人等著想,卻先佔了理兒。
果然,段夫人聞言便蹙了眉。她對這些東西雖不盡信,但多少也有些避諱。想了一想,才道:“既如此,這幾日,我便尋個人回來,索性便好好的去一去這邪祟之氣!”
荼蘼笑著應了,她知這些日子京里弄出不少事兒來,段夫人口中雖不說,心內也頗有些鬱郁,剛好藉著這事,讓她也痛快著些。說起來。自己在這京裡也待不了多少時日,一旦自己陪長公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