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時在我家布了眼線的?布了也就布了,怎麼卻還堂而皇之的當著我的面說出來?”
林培之一笑,沒答她的話,卻反問道:“怎麼忽然卻有興致看起經書來了?”
顯然,他已來了有一陣子,甚至已聽到了慧芝先前與荼蘼的對話。
“只是無聊罷了!”荼蘼淡淡應著:“你放心,我受不了那些清規戒律的……”好容易得來的又一次機會,她還想好好珍惜,好好的過完這一生,可絕沒有興趣出家當姑子。
林培之哈哈笑道:“聽你這麼一說,我怎麼卻更不放心了呢?罷罷罷,我們來做個約定如何?”
荼蘼詫異的挑眉:“約定?”
“是呀,若你非要當姑子,那一定要去城西的白衣庵,如何?”
荼蘼詫異的眨了眨眼:“白衣庵?為什麼?”
林培之作個鬼臉,嬉笑道:“因為離著白衣庵不遠處便有一座清淨寺……”
荼蘼睜大了眼,滿面愕然的看著他,一時摸不著頭腦。林培之見她一臉不解之色,不覺更是好笑,因忍住笑,俯身過去,壓低聲音正經道:“離著近,也好方便我挖地道不是?”
荼蘼畢竟怔了片刻方才回過神來,一時玉面生暈,既好氣又是好笑,只恨恨伸手一把拍了過去:“好個口齒輕薄,褻瀆佛門的王爺,你……”一言未了。自己早忍不住笑了起來。
林培之哈哈一笑,畢竟閃身躲了。二人說笑了一回,荼蘼自覺口渴,便瞪了他一眼,走到一邊,提起一側擱在紅泥小火爐上的銀吊子,倒了盅猶且溫熱的蜜水喝。秋日本就天乾物燥,回京之後,又是諸事不順,故而她特意叫慧芝準備了百合蜜水,既清火敗毒亦可助眠。
林培之坐著沒動,只笑著向她伸手問道:“好小氣,竟沒有我的份?”
荼蘼斜乜他一眼,答道:“明兒慧芝起身,發覺我喝一杯水竟用了兩個杯子,卻不知又要怎麼想了?”
林培之哈哈笑道:“這麼說來,下回我再來,倒要隨身帶個杯子了!”
荼蘼聽了下次再來四字,不禁苦笑起來,在桌邊坐下,放下手中已喝了一口的茶盅,她正沉吟的斟酌著言辭,想著該如何開口時。卻不料林培之過來一伸手,已奪過她手中茶盅,仰頭一口喝下,且頑皮的衝她閃一閃眼,笑道:“好喝!”
荼蘼明知他在佔自己便宜,待要生氣,又覺無奈,只得索性瞪他一眼,抿嘴不語。
林培之笑了一笑之後,終究整肅了面容,道:“我已決定在京中多留一段日子!”
荼蘼默默。這時才忽然想起,林培之昨兒曾說,他今日要入宮見駕之事,想來今日入宮無功而返,故而他才決意要多留一段時日。潔白的貝齒輕輕咬住嫣紅的嘴唇,遲疑片刻,她終於低聲道:“林培之,你走罷!回你的南淵島去,京城本不屬於你,你又何必……”她錯了,若是早知他的真實身世,她壓根就不會將他拉進這個漩渦來,只希望,如今還不太遲。
林培之定定看她,反問道:“這算是為我著想麼?”語氣裡,是一如既往的調侃與戲謔。
荼蘼悶悶道:“你說是,就是罷!”停頓了一下,她忽然鬼使神差道:“其實,清秋人很好!”
林培之下意識的揉了揉耳朵,愕然的望著她,半日才疑惑道:“清秋?你說清秋甚麼?”
這話才一出口,荼蘼心中已覺冒失,只是欲收已是不能,惟有強自鎮定的抬眸與他對視,裝著糊塗撇嘴道:“難道清秋不好麼?”話雖如此,面上畢竟有些窘迫。
林培之望著她,禁不住低笑起來,半晌才伸指一彈荼蘼精巧的鼻尖,笑罵道:“鬼丫頭,你這小腦袋瓜子看著聰明,卻原來是繡花枕頭,裡頭足足的裝了一半糨糊一半醋,再沒旁的了……”他雖說著取笑的話,卻是